第八章 迷失的農莊
“包坳子”這個名字,聽著真的沒有什麽特色,還不如我們所要前往那個叫做狼崽窩的小山村,讓人記憶深刻。
但是因為在鬼城裏,我和雜毛小道卻不得不記起在火車上道聽途說的一個典故。
當時的那個人告訴我們,西川的鬼怪故事很多,最出名的,就是鬼城鄷都裏,一個叫做包坳子的地方。
在那裏,鬼打墻這種事情,是屬於習以為常的情況,不誇張的說,你要是出門沒遇到,反而會覺得奇怪。
就是這麽一個神秘的地方,計劃的時候,竟然沒有人提及,我不禁得有些驚奇起來,仔細打量四周,發現道路兩側,也就是些稀稀拉拉的樹林子,車道蜿蜒,回回轉坡,繞得頭暈。
我們前面坐著楊操,他從後視鏡中看到我和雜毛小道的身子繃得僵直,出言寬慰我們,說二位,勿驚,到那個村子還有十裏地呢,不用緊張。
再說了,前面的那輛車子裏面,還有胡文飛他們青城山的兩個長老級人物,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容不得我們擔憂。
我笑了,楊操這個家夥,也是個滑頭角色。
他說的青城二老,是一僧一道,僧人麻衣禿瓢,名曰秀雲(備注:男),那道人披頭散發,唇上白須,名曰王正一。
都是一把老骨頭,年紀看不出,或許五十多,或許古稀,反正也就在左右浮動。
因為洪安中帶人去了五裏牌,這兩個便留在我們這隊裏面,是鎮場子的高人,氣勢如淵,讓人瞅一眼,便覺得難以力敵,心裏面慌亂。
我們這車隊,一行四車十七人,除了我、雜毛小道、楊操、白露潭和黃鵬飛,以及青城二老之外,還有李媛和另外三人,這些都是進入門道的修行者,除此之外,還有四個轉業的退役軍人做司機,兩個當地宗教局的向導。
就這實力,用來探路,實在是太大動幹戈,有點殺雞用上了牛刀的意思。
不過對付鬼面袍哥會,謹慎為妙,也不曾有人提出異議。
所以一路上,楊操用手枕著頭哼小曲,顯得十分放松。
當然,如果對方的人手不多,我們其實可以直接一擁而上了;倘若實力讓我們都感覺棘手,沒事,一個電話到指揮中心,幾軍車全副武裝的軍人同志,不用一個小時,立馬就撲到。
聽到楊操口中的輕松,我和雜毛小道勉強放下心中的擔憂,朝著外面黑黢黢的路面看去。
又復行了十幾分鐘,我看到林子的盡頭,有一彎銀亮的小河,跳躍到視野中來,而道路兩旁那些黑壓壓的樹林子,也漸漸變得開闊了許多,讓人心中,沒有了最開始的煩悶。
正當我精神一振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面一陣車喇叭叫響,還沒反應過來,我們乘坐的那車子突然猛地一刹車,大家夥紛紛朝著前面撞去。
咚的一下,與那靠背椅親密接觸,撞得我腦袋疼。
司機通過耳麥說了幾句話,然後回轉過頭來,跟我們說前面出現了車禍——最打頭的那一輛車,好像是撞飛了一個人。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表,時間定格在了夜間十一點半,這大晚上的,誰會在這個鬼氣森森的地方,埋頭趕路,而且還在敞亮的車燈照耀下,撞到我們的車子?
這是被碰瓷的節奏麽?
我探出頭去看,打頭的那一輛車坐著的是黃鵬飛、白露潭,兩人正在下車尋摸,似乎在找那個被撞飛的人。
我打開車門,想要出去,旁邊伸出一只手,把我緊緊抓住,我回頭,只見雜毛小道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張開嘴對口型,說有鬼。
我的脊梁骨一下子就繃得挺直,看向前方,只見頭頂的天空沒有一絲兒星光,想個反扣起來的大鍋,周圍大霧縈繞,很奇怪的,沒有了之前那種嗖嗖的涼風,可視範圍極差,以我被金蠶蠱改造過後的視力,捕捉十幾米外的頭輛車,都模糊得緊。
雜毛小道拿起紅銅羅盤,施了個開經玄蘊咒,在天池上面畫了一個標準的圓弧,只見那指針滴溜溜地轉動,像是老虎機的轉圈一般。
過了十幾秒,指針停住了,他伸出手,沿著指針比劃過去,眼睛一瞪,說小毒物,你看那邊是什麽?
我還沒仔細看,雜毛小道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是陰陽鏡,糟糕,失策了,他們竟然在這麽遠的地方就有了布置,看來我們這回要撲一個空了。
我心中也是一跳,這所謂陰陽鏡,說得很玄乎,其實在西南諸省很多鄉下地方,都尋常可見,也就是在門楣上面掛著的那個小圓鏡子。
這種鏡子或者幾塊錢,貴不過十塊,上面淋一些雞血,有保家宅平安的意思。
不過對於真正有道行的人來說,繪上符文的陰陽鏡,能夠當作原始的監控器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