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袖手雙城的鴻門宴

西南局的總部並不在我們曾經去過的渝城,而在同屬一地區的錦官城,我們在金陵郭一指那兒過了一夜後,於第二天中午乘機飛抵錦官城的雙流機場,因為是公事,所以有人過來接機。

提著行李,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便看到出口處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正在那兒等待著我們。

那女孩兒是劉思麗,當初在渝城處理病橘案的時候,她曾經跟我們打過不少交道,記憶最深的莫過於為了提取蠱毒疫苗時,她挺身而出,為我們親自嘗吃有蛆病橘,並且搜集實驗數據之事。

當時那麽多專家教授、大老爺們聽到我們的方法都退避三舍,大搖其頭,唯有她主動將這份差事給應承下來,並且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對於這樣敢拼敢幹、為了上進而奮不顧身的女孩子,當時我就斷言她必然不是池中之物,現如今一看,果不其然,當我們迎上去的時候,見到她身後還有一個年輕人,稱呼她做劉主任,雜毛小道打趣她,說升官蠻快的,這麽短的時間不見,就混成領導幹部了。

劉思麗汗顏,謙虛地笑,跟我們講,她這頭銜,說得好聽點叫做什麽應急專項辦公室的主任,而且還是副的,但其實連個股級都不算,講的不好聽的,就是給同志們打個雜跑個腿,算不得領導——若說領導,你們二位才是真正的大人物,這一次過來,可是趙局長親自吩咐的,一定要將你們接待好,為此他還囑托了我兩遍,可見西南總局對你們的重視程度。

劉思麗說著這話兒,我並沒有接茬,只是嘿嘿笑。

別人或許我不知道,但是趙承風這老小子,無論是一開始我的謝絕招攬,還是後來將他在龍虎山天師道的師弟青虛拿下,或者是我們身處於黑手雙城的庇護之下,這都使得他對我們故怨甚深,從我去年冬季被借調到西南局起,他就沒有安過什麽好心。

當日我被抓捕起來的時候,上躥下跳、出力最多的小白臉朱國志是趙承風的秘書,負責審訊的張偉國也是他從東南局調來的心腹,明明疑點重重的案子,愣是被火速辦成了屈打成招的冤假錯案,手法之拙劣和急躁,就連趙興瑞、秀雲和尚這些中立者都瞧出蹊蹺。

所有的事情後面,倘若沒有趙承風的興風作浪、推波助瀾,我這陸字都可以倒著來寫了。

更加讓人懷疑的地方是,白露潭原本好端端的,卻突然翻供,到底是誰在後面搗的鬼呢?

後來我和雜毛小道用排除法對可疑的人物做了篩選,最後的結果,居然是這身居西南局常務副局長的趙承風,疑點最大。

都說黨同伐異,這派系間的內部鬥爭是最為殘酷的,趙承風此人面善心黑,讓人不得不防。

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私底下所說的話語,誰也不可能幼稚到當面去找趙承風來對質,我和雜毛小道笑了笑,隨口附和幾句,也不多言,然後跟著上了車。

跟著劉思麗的是她們辦公室的新人,也是剛剛國考進來的應屆畢業生,李長征,我們叫他小李,不知道有沒有受過據裏面的系統培訓,臨時被抓來當作司機,話不多,卻很機靈,拎包開門什麽的,都讓人感覺不錯,不過眼睛不時忍不住好奇地看向我們,顯得有些太不成熟。

劉思麗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過頭來與我們攀談。

對於劉思麗,其實我們心中並不反感,畢竟她在渝城的時候對我們的生活起居照顧有加,而後面在豐都的時候全程跟陪監視,也只是職責所在而已,這一點我們並不會記掛在心上,於是像老朋友一樣與其交流,談了一些現在西南局的近況,以及最近局裏面督辦的一些案件,雖然不知道消息是否準確,但多少也不會一頭霧水。

我想起在逃亡過程中幫助過我們的人,便想辦法問起他們的境況——為了以防萬一,我問得很有技巧,關心不關心的人都摻雜著問,不動聲色,倒也是了解了不少關於楊操、西南行者趙興瑞和青城山秀雲和尚等人的近況和信息。

小人睚眥,仇怨必報,君子知恩,心中長存,對於那些曾經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的人,我和雜毛小道從未忘卻。

西南局總部在青羊區鼎鼎有名的青羊宮附近,範圍挺大,圍墻裏有幾棟規模不錯的大樓,裏面林木蔥蔥郁郁,有花開放,遠遠瞧去倒也十分氣派,就是那大門低調了一點,瞧那造型可比我的年紀還大上一輪。

門口沒有鎮虎門張伯這樣的神秘高手,而是持槍站崗的武警,檢查完證件之後,那個年輕人小李去停車,而我們則在劉思麗的引領下,來到了主樓前。

這主樓一層大廳,二層三層是辦公室,門前冷落,稀稀拉拉也沒看到幾個人,充分顯示了清水衙門的招牌,不過四樓往上,需要再次檢查證件,這才真正顯露出有關部門的風貌來,人來人往,腳步匆匆,十分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