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飛劍?飛劍!

這個醜漢渾身有一股濃烈的殺氣,無形,但是卻能夠讓人從心底裏感受到恐懼,駝背老頭雖然以此為主場,卻還是顯得十分謹慎,這邊鄭重其事地詢問,而那醜漢先是瞧了劉老三一眼,見對方不反對,這才抱拳說道:“錦官城中一字劍,黃晨曲。”

他這架勢作得有些假,一看就知道並不是久跑江湖的人。

我這時才發現,他剛才用來與駝背老頭手中的飲血寒光劍對拼的,竟然是一把玲瓏可愛的碧綠短劍,看著仿佛玉質,比我手中的這小寶劍,並沒有長多少——這真就是厲害了,以這樣的長度,竟然和對方拼得你死我活,看來劉老三這回找來的幫手,倒是一個強勢人物。

聽到醜漢報出了自己的名號,這邊的駝背老頭眉頭緊皺,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想起西川江湖之上,怎麽突然多出了這麽一號人物來,又問一句:“閣下可有師門傳承?西川之地,朱作良你可認得?”

醜漢搖頭說道:“我無門無派,你不用查,至於朱作良,他是鬼面袍哥會的坐館大哥,我自然認得,不過他卻認不得我罷了。”

駝背老頭說起那一個人名來,自然是想要攀交情的,然而瞧見這個醜漢不理不睬,根本就一點關系都不牽扯,也不給面子,便曉得有些不好對付了。不過他的右手捏了捏劍柄,感覺指骨一陣發酸,想要再努力一下,免得節外生枝,於是又說道:“其實呢,我跟小良也算是個忘年交,他們鬼面袍哥會很多骨幹成員手上都有我的作品,所以面子蠻大的,這位兄弟,你若是不插手此事,以後西川之地,任你橫著走,你看如何?”

他努力勸著,然而那個醜漢突然有些不耐煩起來,揮了揮手,嗆聲說道:“嘿,駝背,你他媽的到底是幹嘛的?你以為你是窯子裏面倒茶壺的龜公麽?正打架呢,要砍就砍,你費他媽的什麽話?”

醜漢黃晨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話兒直接將還待攀談的駝背老頭給氣得不行,胡子都翹了起來,寒聲說道:“無名小輩,得志便猖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對吧?老頭子我不過是惜才而已,你若是執迷不悟,飲血寒光劍下,再多一條亡魂,那又如何?”

對於駝背老頭的奚落和譏諷,醜漢渾不在乎,平靜地說道:“我剛剛出道,知道的人的確不多,不過殺多幾個人,以後就會好了。”

他這話兒剛說完,駝背老頭的劍就已經遞到了跟前來。這把飲血寒光劍雖然並未成型,然而卻已經是崢嶸初現,拿在手裏,根本就不是一柄長劍,而仿佛一根火把一般,將整個空間的炁場牽動,從勢之上,果斷緊壓。兩人再次糾纏在一塊,一邊是紅光四溢,兇猛如潮,而另外一邊,則是星星點點,疏密有致,叮叮叮,劍尖相交,讓人感覺狂風勁雨,撲面而來。

這是我第一次瞧見這麽高級別的拼鬥,兩人身形宛如鬼魅,忽閃忽現,讓人連氣都透不過來,不過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卻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竟然還能夠瞧出這裏面的蹊蹺,指著那個駝背老頭,對旁邊的劉老三說道:“這個人的身子,好像詭異得很啊?”

劉老三正心疼自己的招牌呢,聽到我談起,他點了點頭,說道:“一字劍呢,雖然是大器晚成,但也是正正經經的學劍出身,無論是基本功,還是劍招,都是有傳承,千錘百煉的架勢;而那個楊大侉子,他就是個鐵匠,手藝人,論拼鬥的本事,十個他都及不上一字劍。不過這兒是楊大侉子的主場,你瞧他的步法,每一腳都能夠踩在點子上面,陣法玄妙,他一步能當別人五六步,而你在看看他舞劍的姿勢,這哪裏是他在跟一字劍對砍,分明就是那飲血寒光劍,在跟人對拼呢,能不詭異麽?”

他這般說,我果然瞧出來了,駝背老頭完全就是被那把紅光四溢的血劍給帶著走的,這種不連貫不但體現在劍招之上,而且還體現在了他的腳步上,十分淩亂,好幾次,差一點兒就要絆倒了。

然而駝背老頭隱藏在這省鋼裏面,可不是一年兩年,費盡心思打造的主場,並不是我們能夠想象得到的,兩人交鋒良久,一字劍不但沒有將優勢發揚光大,然而隨著那血飲寒光劍的氣勢越來越盛,他竟然被步步緊逼,頗為狼狽起來。我仔細看,卻發現原來一字劍的雙腿之下,似乎有黑色影子拉扯,將他的動作變得異常緩慢,而駝背老頭卻一刻都不停歇,血劍之勢宛如暴雨勃發,瓢潑而下,讓他顧頭不顧尾,難堪得緊。

瞧見這場景,駝背老頭洋洋得意起來,一邊出劍,一邊還有閑心奚落道:“麻子,身上有點兒本事,你就真的不知南北和西東了?實話告訴你把,這車間裏面的血煞陣已經被我給啟動了,天明之前,是不會有任何人能來援助你們,你們自個兒也出不去的。你且猖狂,老頭兒一會兒就將你給斬殺了,讓這劍,也沾一沾高手的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