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布燭火演陰陽(第2/2頁)

門開,我擡頭看去,瞧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女子被人蠻橫地推搡進來。

她腳上捆著腳銬,一步一瘸,不過旁邊的女管教卻是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女,使勁兒一推,她便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喊疼,那管教便像一頭暴怒的女獅子,朝著她大聲吼道:“裝什麽裝,趕緊自己爬起來!”

那女管教蠻橫慣了,而這小女子則勉強地爬起來,憤恨地瞧了她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女管教還是給看得有些後背發麻,還待發作,旁邊有人勸她,於是將這女犯的雙手拷在了審訊台前的椅子上,關門離開。

我蹲在角落,仔細觀察這個女犯王亞楠,發現她一個很清秀的女子,年紀估計還不到十八,柔柔弱弱的,很難把她跟先前我們所說的那個重案要犯,給聯系到一起來。

申重對照了一下档案,然後開始中規中矩地詢問起來,在此之前,王亞楠對自己殺人害命的行為供認不諱,不過一問細節,以及殺人動機的時候,她就一直以沉默來對抗,實在逼急了,就瘋狂地叫喊,像發癲了一般,這事兒我們已經聽老孔說過了,所以沒多久,那小媳婦兒便陷入了沉默中,抿著兩張淡薄的嘴皮子,頭垂下來,將自己埋在了陰影之中。

這樣的情形,說配合也配合,不過用正常的手段,卻實在難以撬開嘴巴,在僵持了一陣時間過後,申重扭過頭來,看向了新人蔣純,試探性地低聲問道:“小蔣,我聽說你家學淵源,懂一些通靈走陰的法子?”

蔣純點頭,說勉強懂些。申重很高興,低聲商量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看看能不能通過走陰的方法,給她一點刺激?”

蔣純苦笑,說申隊,你想得太簡單了,我這所謂的通靈走陰,可不是前往幽府勾魂,而是跟留在這人世間、心存執念的陰靈交流,帶它說出心聲而已,現在既然不能判斷那四名死者的亡魂是否已經離去,我哪裏敢跟您在這兒打包票呢?

申重擺擺手,看了一下那雙眼發直的王亞楠,然後跟蔣純解釋道:“老孔先前已經給這女犯做過檢查,並沒有從她身上發現什麽邪門的東西,可見應該不是被邪靈附身,那麽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可能就需要一點技巧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通過‘通靈’的方法,弄出對方的親人回來的樣子……”

蔣純還是表示不行,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而這時我突然想起了白合,便湊上前來,跟申重說道:“申頭兒,你說到這事,我倒是想起來,如果蔣姐將那氣勢做足,我倒是能夠請個‘演員’過來。”

申重大喜,跟我確定之後,幾人輕聲商量一陣,然後蔣純站了起來,去外面拿了隨身的包裹,這裏有諸等香料,分撒四周,接著在審訊台上,將香燭點燃,線香裊裊,燭火幽幽,蔣純和戴巧姐拿出一張白布,遮在了這燭火之前,而申重則蹲在了女犯王亞楠的跟前,沉聲喝道:“王亞楠,那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肯跟我們說,那便讓被你殺死的親人,過來問你吧!”

他這一聲厲喝,雙眸裏面死氣沉沉的王亞楠一愣,擡起頭來,瞧見我從蔣純手中接過白布,而那女人則直接口中持咒,往冰涼的水泥地上面坐了下去。

蔣純是易學世家,因為體質特殊,故而跟老孔一般,能夠走陰,不過與老孔不同的是,她弄這事遠比老孔來得輕松,然而一陣癲狂之後,她朝著我看了一眼,顯然是沒有從王亞楠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眷戀不去的亡魂來。

沒有陰魂,我們制造陰魂也要上,我悄不作聲地摸了摸隨身小寶劍,白合抱著胳膊就走了出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一扭身,朝著那白布撲了上去。

一陣陰風襲來,背後有著香燭作為光源的白布之上,突然浮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