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亂雲紛起,茅山來客

顧幹部信心滿滿,然而片刻之後,他的臉頓時就憋成了豬肝色。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能夠將劍給拔出來。

所謂魔劍,其實也是有靈性的,它就像名種馬兒,對人的要求特別苛刻,除非是那種對“道”有著特殊領悟的大拿,要不然基本上是拔不出這把魔劍來的。整個隊伍裏面,黃老或許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這個整日混在機關裏面、自我感覺良好的顧幹部,顯然不具備這一點能力,所以即便是他指骨發白,臉色發黑,咬牙切齒無數回,也沒有能夠拔出哪怕是一點。

在努力了好一會兒之後,顧幹部有些氣餒了,“啪”的一下,將劍給拍在了桌子上,氣哼哼地說道:“搞了半天,原來是弄了一個整體的模型騙我……”

說完這話兒,他板著臉出去了,而留下申重和丁三兩人在房間瞧著我。

省鋼廠二車間的鬧鬼案,申重是有親自參與過的,劉老三和一字劍從李浩然局長和吳琊副局手上將飲血寒光劍奪走,這事兒他也是知道的,先前或許忙著接待上級,所以暫時顧不上這些,今天這麽一鬧,他便瞧出來了,待顧幹部離開之後,他低聲問我道:“二蛋,那把劍,現在怎麽在你的手上?”

我從桌子上面將劍給拾起來,右手輕輕握住把柄,微微一用勁,劍出鞘,勢如閃電,倏然而出,一劍斬斷了桌子巴掌大的一塊邊角,接著又收了回來。

整個過程,不過半秒,兩人不過眼前一花,而後,我將劍又重新掛在了墻上,慢條斯理地說道:“申頭,這劍認主,我當初那它斬殺了楊大侉子,所以它就將我視作了主人。不過有邪性,旁人是碰不得的,剛才那貨在這兒,我敬他是上級,所以沒有跟他吵,不過回頭你告訴一下他,若是有下一次,這桌子什麽樣,他的脖子就是怎麽樣。”

我說得斬釘截鐵,一字一句,申重看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嘆道:“二蛋,南疆一行,你真的成長了。”

我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也不能說是成長,見過了太多的血,太多的人在我的眼前死去,想不變都難。拿我們的忍讓當做軟弱,這只會助長某些人愈加猖狂。申頭,我為國拼死,血戰邊疆,不是為了給這種人當奴才的。”這一番話兒,我說得淡定從容,而申重也終於明白,面前這個小子,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出茅廬的小家夥了,南疆血戰,已經賦予了他太多難以形容的品質和性格。

早上的事情發生之後,我沒有再做理會,不過中午的時候我碰見了顧幹部,發現他看向我的眼神之中,頗有些躲閃,曉得申重已經通過委婉的方式,告知了他。

我不管他是什麽樣的看法,因為我的直屬上司並不是這個老機關油子,根本就不會影響到我,即便是影響了,憑著我在南疆的表現,天下之大,哪兒都可以去的。

在宗教局的這個有光部門裏面,存在著一個真理,那就是有本事的人,在哪兒都能夠做得下去,而且還能夠做得比別人好、別人強。

我很忙,顧及不得這種小人物的看法,接下來的三天都得吃齋,沐浴靜修,所以事情倒也不多,我到處閑逛,想要再會一下昨晚上的那個少女,然而我逛遍了整個九霄萬福宮,卻都沒有找到她的影子,打聽了一下,都說沒有瞧見,這讓我感到十分詫異,結果中午的時候又碰到了劉老三和一字劍,兩人相邀要去逛九峰、十九泉,以及靈泉聖池,問我去不去?

我苦著臉,指著觀裏面的一大攤子事情,說我哪裏有時間去玩兒?

劉老三不耐煩地說道:“你呀你,這狗屁工作,要不然就辭了唄,反正也沒有什麽前途。還不如跟我和老黃一起,縱情於江湖之上,徘徊於山水之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豈不暢快?”每回見面他都攛掇我幾回,我也沒有理他,說你倒是暢快了,可回來金陵,都找我打秋風,你倒是無憂無慮,我老家還有爹娘和姐姐呢,可不能讓他們受窮不是?

劉老三擺擺手,說我窮不過是一時的,你等著吧,等以後的人有錢了,我隨便動動嘴皮子,保管衣食無憂,財源滾滾。

我哈哈大笑,說那到時候我再來投奔你吧。

我目送兩人離去,這時不斷地有人上山來,三五成群。因為我們並非是此間的主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受到了邀請,所以管不著,只有姑且由之。不過申重和戴巧姐還是蠻重視的,帶著我們跑了好幾趟,找九霄萬福宮裏的道士了解這些香客的情況。這些道士並非是茅山宗的人,九峰之上,上清、正一、全真多教並存,所以也只負責接待事宜,基本上還算是配合。

然而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瞧見山路下方,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我感覺到很是熟悉,過了好一會兒,我這才想起來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