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眾人皆詫異,志程立奇功

一聲炸雷而出,無數黑色光華落入了朱作良肥碩的軀體之中,我瞧見天際之上那十三面巨大旗幡遮蔽上空,接著鼓蕩而下,源源不斷地注入,使得他原本肥碩無比的身軀,像吹氣球一般的迅速腫大了起來。

重瞳子瞧見他這般模樣,頓時就無比的焦急起來,當下也是清嘯一聲,響徹天際,接著將手中的那符文油紙傘微微一震,那傘面之上的符文迅速匯聚成了一頭形體秀麗的巨大仙鶴而來,此物翼展四五米,舉止瀟灑,神采飄逸,姿態優美,唯有那修長如劍一般的鳥喙,有著寒光一般的銳利。

此物一出,重瞳子便將手中的符文油紙傘輕輕一抖,朝著前方使勁兒一扔,那仙鶴便是一聲尖唳,振翅高飛,似箭一般直刺入了朱作良的心房。

沒有人知道受到陣法如此加持過後的朱作良到底能夠有多厲害,但是重瞳子卻知道,剛才兩人的拼搏,他便已然處於了下風,而倘若面前的這個大胖子再厲害上幾分,只怕他就已然扛不住了,而只要他這最頂端的力量折損,那麽所有的一切抵抗立刻冰消瓦解,陷入崩潰狀況。

在陣外,已經有十七人死於鬼面袍哥會這位坐館大哥的手下,而倘若裏面的所有人也都陷落,只怕這一回青城山可就是全軍覆沒,栽了個徹底。

而除此之外,還搭上了兩位見義勇為的茅山子弟。

重瞳子傾盡全力,將手中的法器激發,掐訣念咒,終於將符文油紙傘中的器靈給逼將出來,準備給這個專心變得更強的男人予致命的一擊。

仙鶴化作利箭,眼看就要戳穿了朱作良的身體,但見那足足大了好幾圈兒的胖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來,雙目之中冒出了滾滾的黑氣,接著伸手一揮,竟然就只用了單手,便將這銳利之極的仙鶴給拿捏於手上,不言不語,只是冷笑一聲,接著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搭在了那巨大仙鶴的脖子上面,用力一擰。

那費盡無數心力煉制而成的仙鶴器靈尖唳一聲,聲聲悲啼,接著雙腳直接跪倒在地,四肢伸展,完全就是一副喪失了性命的狀態,再接著那朱作良奮力一扯,那凝結得宛若實質的仙鶴立刻化作了一片一片的光團,消散不見。

時間僅僅只在一瞬間,朱作良一招便將重瞳子祭出來的殺招給攔住,並且將其毀去,那重瞳子瞧見了,一聲慘叫,胸口之中血氣翻湧,一口氣上不來,臉憋得血紅。

而當那仙鶴化作烏有之時,重瞳子手上一直當做武器使用的符文油紙傘突然出現幾聲裂帛一般的響聲,低頭看去,只見那堅實得宛若鋼鐵的傘面竟然片片碎裂,化作破破爛爛的模樣。

一招廢去了重瞳子的法器,如此恐怖,此刻的朱作良,難道真的要碾壓全場了麽?

我心中發寒,瞧見重瞳子也是起了拼死之心,朝著那巨大肥漢沖去,剛剛斬去白紙扇一條胳膊的喜悅也全部都藏於心中,曉得此事再無善了,當下也是下了狠手,宜將剩勇追窮寇,魔劍飛舞,朝著失去右臂的白紙扇喬健追殺而去。

身為鬼面袍哥會的重要首腦,白紙扇雖然有著不俗的修為,但是卻很少有如此肉搏之機,一只胳膊被卸了下來,血流如注,頓時也就慌了神,一邊跑,一邊朝著離他最近的光頭大漢呼喊道:“鐵牛,救我!”

此刻的鐵牛,趁著剛才所有人都在為朱作良的驚天之威而詫異之時,乘勝追擊,一拳將其中的一把劍給擊飛,那人啊的一聲叫喊,直接消失在了旗幡之後的黑暗之中,心中正是得意,想要將這些家夥給徹底擊垮的時候,聽到這招呼,扭過頭來,瞧見我如同跗骨之蛆,緊緊纏著受傷頗重的喬健,臉上的肌肉如活蛇一般翻滾,接著重新確定了對象,朝著我這邊沖來。

此間倘若論武力,除了朱作良,自然是這紅棍鐵牛,最是厲害,此人便宛若一台轟鳴的裝甲車,有碾壓一切的氣勢,常人與其交手,還未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奪去了心志,端地是兇猛非常。

不過別人恐懼,我卻沒有太多的心理壓力。

修行者的鬥爭,到底沒有熱兵器戰爭那般殘酷,再厲害的修行者,也是一拳一刀地劈砍出來的,個別能夠引雷禦風之輩,也還算是可以理解,但是那熱兵器的戰爭,一顆炮彈落下,十幾米的彈坑煙熏火燎,無數的殘肢斷體,以及呻吟的傷兵,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從南疆戰爭走出來的我,沒有太多的心理壓力,因為我見識過了這世間最恐怖的惡,故而有著最大的勇氣,心無畏懼,一見那鐵牛兇猛沖來,當下也是一個鷂子翻身,劍倒掛而起,一套真武八卦劍使出,堪堪抵擋。

我這真武八卦劍,快而不亂,靜而不滯,柔而不軟,將氣勢洶洶的鐵牛給磨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腳步逐漸停滯下來,當下我也是柔中帶剛,一旦有了機會,立刻一劍探出,在那笨重家夥身上刻下一道痕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