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線索顯露

我的修行,自當年楊二醜給我伐經洗髓以來,已經開始十來個年頭了,很多時候,對於事物的變化以及炁場的交替,都已經融入了內心之中,對於事物的預感,也變得更加的強烈了起來,這並非簡單的第六感那麽簡單,而是敏銳的炁場感應結合活躍的腦域意識活動,而產生的一種對外界的認知,它既起源於我對道經的熟識,也來自於我道魔兩法的涉入、以及對於大六壬、臨仙遣策和所有手段的感悟。

這麽說吧,倘若是我一旦意識到自己被人監控了,心有所動,那便必然如是,絕無差錯。

在有了這種感覺之後,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四周,並沒有發現太多的線索,這也讓我心中更加謹慎起來,曉得這藏在暗處的人應該是非常有經驗的監視者,要不然也不會這麽的隱秘。不過這點小伎倆就想要騙過我,實在太小瞧了我這個總局認可的特別行動組領導,我一邊讓加速自己的炁場感應,一邊神色正常地離開,感覺那監視在我轉過一道彎之後,就消失了。

這情形讓我判斷得到,對方應該並不是在監視我,而是在監視白家,這讓我更加篤定,他們應該跟擄走白合的那人,是一夥的。

或者有一定的牽連。

我在確定身後無人跟蹤之後,繞了一個大圈子,然後找到白合家附近一處高層建築,站在樓頂上面,仔細地四處打量。這雙方都在監視,不過打量的重點並不一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很快,我便鎖定了離白家不遠的一處二層小樓裏面,窗戶後面有兩個人,正輪番地監視著白家。

擄走了人,自當揚長而去,有多遠走多遠,哪裏還會安排人來這兒監控,莫非白合並不是被人看上了他修行的資質,而是被人綁架了?

這理由說出來我自己都有些好笑,身手那般厲害,犯得著來綁架那麽一個小屁孩子麽,再說了,就白家這種條件,再怎麽勒索也刮不出多少油水來的。

這情況一般是不會發生的,但是出現了,必定就會有理由,我確定了人選,就沒有再猶豫,而是直接下了樓,朝著監視位那兒摸了過去。

到了地方,我從院子裏面悄不作聲地翻墻而入,然後順著墻壁攀爬而上,來到了那一處監視的窗戶前,在做足了準備之後,我深吸一口氣,猛然一腳踢開了那扇玻璃窗戶,接著一個縱身沖進了屋子裏來。

我突然的闖入讓這房間裏面的兩個人有些猝不及防,不過我的判斷並沒有錯誤,兩人卻也是有一些手段之人,並沒有被嚇住,反而是一把匕首從袖子裏滑落出來,舉刀就朝著我的胸口兇狠刺來。來人二話不說,直接下了殺手,行事作風那可比一般的歹徒兇惡許多,也讓我肯定對方的來歷十分復雜,不過面對著這樣的進攻,我倒也不慌張,連劍都沒有拔出,三兩下,徒手就將他們給制服,踹翻在了地下。

對方或許面對普通人,能夠一打四五,不錯的江湖人物,但是在我面前,就像那小孩兒一般,給我掀翻到底之後,我將魔劍從肩上取下,隔著劍鞘點在兩人的前方,寒聲說道:“說,誰派你們來這,監視白家的?”

地上這兩人,一個藍布短打,鄉下人打扮,另外一個則跟麗江古城的小市民一般,皺巴巴的夾克衫,兩人目光交集一下,都不約而同地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你到底是誰,這是要做什麽?”

對方的矢口否認並沒有讓我有多少失望,而是一字一句地說道:“別裝了,從我回白家開始,你們就一直在這裏暗中監視,真當我不知道?快點說,要不然,等到我施展了手段,那個時候可就晚了,你們自己也是江湖中人,曉得這種苦楚的。”

我故意將話語說得十分陰寒,夾克衫倒還沒什麽,那個藍布短打的鄉下人卻是臉色一變,一直壓在身下的右手突然一楊,一股黑色粉末朝著我這兒撒來。

施毒?

我這人向來都是低調謹慎,即便對手只是這樣兩個幾乎沒有什麽反抗能力的小子,我也保持著三分關注,那人手一動,我便反應了過來,嘴角微微一翹,手掌一撥,便施展出了深淵三法之風眼。

呼!

這手段我已經是了然於心,故而幾乎沒有什麽變故,那朝著我散播過來的黑色粉末便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全數覆蓋在了這個家夥的身上。

黑色粉末一沾到了裸露的肌膚,立刻一陣黑煙冒出,表皮迅速地萎縮起來,無數燎泡冒出,下手偷襲的那個鄉下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像煮熟了的大蝦,蜷縮在了一塊兒,不停地在地上翻滾,這種淒厲的場景將旁邊那個夾克衫給嚇了一跳,忙不叠地朝著旁邊爬了開去。

滇南屬於苗疆文化的輻射圈,這裏古時候的環境十分險惡,遍地都是瘴氣橫生的潮濕山林,毒蟲頗多,所以這個家夥使出如此手段,倒也不意外,只可惜他這毒粉太過於霸道,被我逼回之後,連緩解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將自己給害了。我瞧見他的肌肉大塊大塊地被腐蝕,又麻又癢的感覺遍布全身,使得他控制不住地去抓,一抓就是一大塊血肉模糊的肌肉脫落,便曉得生機無望,便只是皺了皺眉頭,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