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院亂鬥,摧拉枯朽

這話兒一響起,剛才還黑燈瞎火的房間裏立刻有電燈點亮,接著從東廂房那裏走出一人來,披著大衣,朝著院子裏面走,邊走邊不滿地嚷嚷道:“陳子豪,怎麽回事?這兩個家夥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不是讓大家這段時間都消停一點,盡量別露面麽,怎麽又給人抓起來了?”

剛開始黑乎乎的,看得不仔細,不過這人一開口,我卻發現竟然是一個女人,於是示意張勵耘不要動,關注房間裏面的動靜。

吱呀一聲,門開了,院子裏走進一個賊頭賊腦的家夥來,沖著這女人說道:“嫂子,你也知道的,鄭成利和董瀝夫這兩個家夥原先是獨行客,加入我們老鼠會並不久,也不懂得規矩。他們原先在土夫子這一個行當也是有一定名聲的,在新加入的兄弟裏面,也有些威望,倘若總是壓制著他們,對團結的大局不利。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能夠扛得過官家的手段不開口,所以得趕緊走,晚了就來不及了——等等,不對勁,有生人的味道!”

那賊頭說著話,突然猛地一吸鼻子,然後朝著我們藏身的這個角落看了過來。

那人在扭頭的一瞬間,我便曉得恐怕瞞不過這個有著狗鼻子一般強大嗅覺的家夥了,當下也是腳交一蹬,便朝著門口這兒沖來。我沖得迅速,首當其沖的就是被賊頭陳子豪喊作嫂子的那個女人,我本來以為是個軟茬子,手到擒來,卻不曾想沖到跟前的時候,那女人竟然直接將身上披著的大衣朝著我這兒猛然一甩而來。

這綠色的棉布軍大衣,將我整個人都給兜住了。

我鼻間聞到一陣成熟的女人體味,手一拍,將這大衣給甩到地上去,結果剛擡起頭來,卻瞧見一只瑩白的手掌朝著我的臉上扇來。

這一巴掌,竟然在空中打出了勁響來,我這才曉得我面對的可不是什麽弱女子,而是一頭母老虎。

不過對方不跑,我倒是反而放下了心來,抽身上前,一套犀利精巧的小擒拿手,跟這母老虎鬥將起來,而旁邊那報信的賊頭陳子豪,則由張勵耘給接手了過去。

這陳子豪的嫂子雖說是頭兇悍的母老虎,但是卻終究不及我的修為高深,相鬥兩個回合之後,便被我一把抓住了胳膊,朝著地上按去,而就在她失去平衡的那一刹那,卻是殺豬一般地大聲叫道:“丁波你個挨千刀的,老娘在這被人欺負,你他媽的還敢蹲屋裏面看戲?就兩個小把戲,趕緊出來幫我弄死他們!”

那女人不但手段剛猛,這罵人的語氣也是中氣十足,隨著她的喊聲,她剛才出來的那屋子裏突然爆出一大片的寒光,朝著我兜頭罩來。

房間裏突然有一猛人殺出,而剛剛被我抓著的母老虎順著我的手勁往地上一滾,接著用肥厚的屁股作支點,朝著我的下身猛然一蹬,一副兇悍模樣。我不與其硬拼,朝後退了一步,瞧見張勵耘和那賊頭陳子豪已經跳上了房頂上去,兩人一追一逃,打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張勵耘是北疆王的外侄,雖說與那天下十大的差距就好像珠穆朗瑪到月球的距離,但是對付那個竄上跳下的家夥,倒也是足夠了。

剩下的我,則需要面對的就是這屋子裏面冒出來的夫妻档了。

我往後一退,站定了身形,裏面沖出來的那個男人也將地上的媳婦給扶了起來,我眯眼瞧去,卻見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下巴留著一縷山羊胡,三角眼,紅鼻子,跟普通的市井人物沒有什麽區別,不過在他的手上,卻拿著一把前段尖銳的鐵鏟,那鏟杆子雞卵般粗,被汗和老繭磨得油光水滑,顯然是一把稱手的奇門兵器。

我打量對方,而對方卻看了一下左右,寒聲說道:“到底是哪路的好漢,不問自來,實在是好沒禮貌!”

那人摸不清我們的來路,出言試探,而他被欺負了的婆娘卻是一肚子火氣,大聲罵道:“管他娘的什麽來路,先弄趴下了,再慢慢整!”

被自家婆娘這麽一催,那男人便不再多言了,將手中的鐵鏟一震,朝著我兜頭鏟來。

我很難形容這個男人的手法,每一擊都好像在鏟土一樣,結結實實,不過讓人覺得恐怖的是,那鏟子舞弄出一大團的雪花,而隱約之間,卻還有陰風洗滌,黑霧彌漫,我便曉得這也是一件法器。就是有著這東西在,才使得那婦人有著如此的決心,而我則因為攜帶不便的緣故,飲血寒光劍一般時間裏都是由小白狐兒幫我保存的,手上除了小寶劍,倒也沒有順手的武器。

不過小寶劍雖說短小精悍,但是從李道子那兒繼承而來的東西,卻也不是那麽容易被人小覷的,我被這一番攻擊逼得連連後退的時候,當下也是果斷地拔出了這辟邪小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