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書房縱論,邪靈雜談

瞧見我一副就要流下眼淚來的模樣,我師父陶晉鴻不由得笑了,揮揮手道:“你都是做大師兄的人了,怎麽變得這般模樣,叫你小師弟笑話了。”

我揩幹眼淚,壓抑住心中激蕩的心情,笑著說道:“我這是激動的,師父你何必出來接我,這我可當不起。”

師父說道:“剛才接到傳訊,說你回山門來了,曉得你要先來我這裏一趟,就叫一塵他們準備了點便飯,等你來一起吃,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去吃飯吧。你不知道,你走了這些時間裏,陶陶總是跟我念叨你,說想死你了。”

我回山自然不會是空手,其它行李讓師弟們送上山去了,不過給陶陶帶的大白兔奶糖和一種叫做“巧克力”的外國洋糖,倒是拎著,師父話音剛落,陶陶那小丫頭便飛奔出來,朝我大聲喊道:“大師兄,好想你啊,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許久不見,陶陶長得了許多,不過依舊像一個洋娃娃一般精致可愛。我雖然跟她差著一輩,不過這小妮子倒一直隨著別人,都喊我“大師兄”,聽著倒也習慣。我將禮物遞給這小家夥,她眉開眼笑的,瞧見旁邊的蕭克明,噘著嘴巴說道:“你來幹嘛?”

蕭克明撓了撓頭,從懷裏掏出一封便簽,遞給我師父道:“師父,這是李師叔祖讓我帶給你的信,你收好。”

師父接過來,瞧見陶陶一副很不待見蕭克明的模樣,摸著胡子教訓她道:“克明雖然與你差不多大,但可是你小師叔,你怎麽可以這麽跟他說話呢?”

陶陶說道:“小師叔又怎麽樣,我聽黃鵬飛講他偷看張欣怡和李詩楠洗澡,好猥瑣,討厭死了,我以後都不跟他玩了——大師兄,我們走,吃飯去。”她說完話,過來拉我的手,而我則憋著笑,看向了蕭克明。張欣怡和李詩楠是英華真人的弟子,也是小顏師妹的小師妹,倒是比蕭克明大一些,而聽到這話,蕭克明的臉頓時就垮了,憤然說道:“他說謊,我哪裏有?分明就是黃鵬飛去搗亂,我路過的時候,將他趕走了,結果恰巧撞到的……”

這小孩兒吵架,我師父也不管,摸著蕭克明的腦袋,招呼他一起進去吃飯。

竹林小苑裏面,一塵哥和嫂子早已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素宴,陶陶忙不叠地拆開我買的糖袋,吃了顆大白兔,然後給每個人都散了幾顆,那剛剛不理的蕭克明,她也在猶豫了一下,也給了兩顆。

倒是那並不算多的巧克力,她嘗了一口之後,眉頭都舒展開來,想了半天,也只舍得分給爺爺半塊。

吃飯的時候,並不多言,小孩子便是這樣,剛才還相互不理,結果吃完了飯,卻又玩到了一塊兒去,而師父則將我叫到了書房,兩人坐下,嫂子給我們沏了一杯茶之後,將門給我們關上了來。我盤腿坐在地上,與師父對坐,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平靜地對著我說道:“志程,你下山之後,我一直都有在關注你,這些日子,你幹得不錯。”

師父的贊賞是對我最大的肯定,我心中頓時一陣激動,擡起頭來說道:“這些都是師父的教導。”

師父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一樣米養百種人,我也教了這麽多弟子,但真正滿意的並不多。說句實話,你這個弟子,是李師叔讓給我的,不過也是我最滿意的一個,這個無需自謙。你在朝堂之上的表現,非常搶眼,也讓為師的大有面子,不過這裏面也有許多驚險,不足外人道,為師從文件裏面,也瞧不出太多驚心動魄的事情來,一直想找你問問,正好你回來了,給我講一講吧。”

師父問詢,我自然不敢懈怠,將我出山之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給他仔細講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許多,我將其中秘辛與他一一道來,有疑問的便提出,師父給予解答,談及到北疆王、酒陵大師以及白雲觀主人這些江湖之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時,他又與我說起了這些人的過往和典故來,讓我有了更深的理解。兩人談興甚濃,不知不覺,一壺茶就見了底,通過與師父的交談,讓我對這整個世界以及由修行者構成的江湖,都有了另外的認識,說到最後,我提出了一個問題來,那就是邪靈教。

我接觸的這幾起大案子,都跟那一個陰魂不散的組織有著偌大的聯系,原先以為早就已經分崩離析的團體,在黑暗處,卻潛伏著巨大的勢力。

聽得我說起,師父點了點頭,與我說道:“邪靈教雖說在抗戰之時分成了兩派,後來又隨著右使屈陽之死,陷入崩潰,隨後建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些寄存在舊社會體制的行會也被打壓至無形,不過邪靈教雖說以鴻廬為基石,但是以左右二使和十二魔星為首的主體框架,卻並沒有斷層,所以理論上來說,表面上的勢力大幅退卻,但實際上並沒有傷到根本,現在只不過就是因為王新鑒此人並不足以服眾,得不到眾人認可,方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