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都有辛酸事

半個世紀以前,我們“一衣帶水、世代友好”的鄰居日本發起了一場侵華戰爭,積弱百年的中華民族也遭到了最嚴重的危機,面臨著亡國滅種的下場,一時間天下風雲轉動,無數熱血男兒奔赴前線,戰死沙場,而在修行界中,也不乏慷慨激昂之士,紛紛從山林、鄉野以及秘境之中走出來,找到值得信任和托付的陣營,借以報國,而在抗戰勝利之後,這些人又分為了兩個陣營,同室操戈,最後一方奠定勝局,問鼎中原,而另外一方則遠走台灣,偏安一隅。

尚晴天的父親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去的台灣,與他一同前往台灣的,還有一大批的頂尖修行者,要曉得,當初最有天子氣象的,可是那位在黃浦江畔起家的蔣公,誰曾想三大戰役,風雲陡轉,兵臨城下,改換門庭已然來不及了,畢竟沒有幾人有龍虎山這般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定力,故而只有倉惶流落海外而去。

同樣前去的還有許多鼎鼎有名的人物,這其中我所了解的,便有當年孔府的主人,以及其它頂尖家族的高手,而這些人在台灣開枝散葉,必然也是形成了與我們這邊所不同的氣象,我常聽人談及,故而也難免有些好奇。

談到這件事情,尚晴天自然最有發言權,他告訴我一件事情,那就是盡管隨著數十萬潰兵逃往台灣的修行高手如過江之鯽,不過台灣畢竟地小,可以登高而修的名山勝景太過於少,而且因為某些政治性的問題,所以很多強大的修行者都在兩蔣時期離開了台灣,一部分南下香港、澳門、東南亞各地,一部分則前往歐美,一部分則前往阿拉伯、非洲地區,而另外一部分人則小隱隱於市,只有一少部分像他父親那般的人,方才最終一直在國府行事。

不過近年來權力更替,而前身為“編聯會”、“公政會”的民主進步黨逐漸活躍於公眾視野,他們講究權力均等,質疑類似這種的特殊部門,所以他父親也正式下野,不再多問政事,基本上也是在養老等死了。

尚晴天說起自己父親的時候,並不是很客氣,顯然雙方的關系並不是很好。不過這都是別人家的家務事,我也不便細問,方才曉得因為種種緣故,原本世居中原之地的修行者已然走出國門,在世界各地開枝散葉了,這些人裏面不但有著佛、道、儒、巫等各個流派的精修大拿,而且還都是當世間鼎鼎有名的人物,不過這裏面有很大的一批人物是懷著失敗者的心情離開的,對於這個國家、這個政權的態度到底如何,還不得而知。

當然,這些都是茶語飯後的閑話,我問起尚晴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何會跟這位讓人驚嘆的洛飛雨小姑娘走在一起,他便笑了,說他跟洛飛雨沾親帶故,有點兒親戚關系,雙方也是偶遇,於是相邀一同遊玩而已。

問及我接下來的行程,我搖頭表示不知道,按照我的想法,自然是有意前往更廣闊的天地去見識一番的,不過我雖然並不在官場了,但是有一些規矩卻不得不遵守,譬如出國,這個必須要得到有關部門的批準才可以,而且手續十分繁復,倒也沒有意圖,但聽到他這般一說,倒也挺想去台灣那片土地上面看一看的。

尚晴天聽到了,當即對我發出了邀請,說倘若真的有一天我去了台灣,他便給我當導遊,阿裏山、日月潭、孔子廟、台北故宮……地界雖說是小,但是可玩可看的地方其實還是蠻多的,特別是台北的小吃夜市,以及熱鬧的街區,都是蠻值得一看的。

一頓飯談了許久,不過大多時間都是我與尚晴天說話,那個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洛飛雨就像跟著鄰居家哥哥出來混飯的小姑娘,除了偶爾地與小白狐兒講兩句話之外,顯得格外的安靜,夜幕降臨,尚晴天起身結賬告辭,而我也沒有多留,畢竟雙方雖然頗為投緣,但畢竟並不是一路人,故而大家就此別過。

瞧見兩人的離開,在旁邊一直都不怎麽聊天的小白狐兒突然對我說道:“哥哥,我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很獨特的氣質。”

我訝然,問她說道:“哦,什麽氣質?”

小白狐兒撓著頭說道:“我也不懂,不過這種氣質我從你、那個壞蛋彌勒和努爾大哥身上也感覺到過,總結來講,那就是日後必然成為一代英雄、或者梟雄的氣質……”

我搖頭笑笑,並不說話,沒想到小白狐兒那是道心通透,當年的這話卻是一語成讖,實在是讓人詫異,不過這都是後話,暫且擱下不談。

我們在德州待了一晚,第二天繼續踏上行程,事實上這一路走來,我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目的地,基本上是走到哪兒,就算是哪兒,並不會做一個詳細的計劃出來,而到了德州之後,小白狐兒提議說不如東進,重回東營,去祭奠一番犧牲在黃河口邊的戰友。她的提議得到了我的贊同,東營蝗災一案是我人生中的轉折,從春風得意到分崩離析,僅僅只用了幾天時間的功夫,我不但失去了相伴數年的戰友,還永遠失去了一生的兄弟努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