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志程從來不忍

這一幫穿著走馬隊白袍的家夥直接踹開了院門,兇神惡煞地闖到了院子裏面來,我走出門口,瞧見領頭的人,正是那個三角眼的龍公子。此人一身戾氣,左右一頓掃量,瞧見了戴著木殼面具的我,惡聲喊道:“這人是私闖神池宮的家夥,給我將他拿下;另外應該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也給我拿下,不過不可傷了那小美妞,細皮嫩肉的,碰壞了,玩起來可就不爽利了!”

他大聲地招呼著,那幫走馬隊白袍一共九人,便朝著院子這裏走,往我這兒沖來,我趕忙將懷裏的玉牌拿出,高聲說道:“我們有通關玉蝶,我是1024,別誤會!”

那幫走馬隊白袍的為首者是個滿臉絡腮的粗魯大漢,獰笑一聲道:“錯不了,龍公子抓的就是你!”

此話說罷,他手一揮,身後八個白袍便一齊沖了上來,這些人手上都拿著五色棒,舞動之間頗有章法,一看就是經常擒人的勾當。

這五色棒是將紅、黃、綠、白、黑無色塗在木棒之上,取的是東漢末年曹操的典故——當年曹操在洛陽當武官的時候,在大門兩旁各懸五色棒十多根,有犯禁的人,不管是誰,都用棒打,頗有震懾性。我瞧見這些棒子不分青紅皂白地如雨點一般,砸落下來,曉得那龍公子是鐵了心地要欺負人了,根本就沒有想著跟我們講道理,就是要憑著這雷霆手段,先將人給拿住再說。

我這人呢,平日裏最講道理,不過別人若是不跟我講道理,我卻也不怕,畢竟還有一雙大拳頭在這兒,也吃不了虧。

我左右一打量,曉得此事斷然沒有和平解決的過程,當下也是一震拳頭,一邊後退,一邊凜然笑道:“龍公子,你也是在神池宮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可記得這神池宮最重要的道理是什麽嗎?”

龍公子瞧見我躲閃得頗有章法,臉上頓時生出了幾分焦急,一邊喝令著這幫走馬隊白袍,一邊朝著我喝問道:“你說是什麽?”

我揚聲說道:“那石拱橋之前,寫著三行字,止殺、公正,規則,第一點就是止殺,不可妄動幹戈;第二點則是公正,閣下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那人,便是違背這份信條;第三點,規則,我們手上有祖靈認可的通關玉碟,你卻罔顧不見,想要強行拿下我們——如此三點,全都違背,如此的不忠不孝不信不義之徒,陳某人,便代替神池宮的諸位管事,代為教訓一下了!”

此言方罷,我也是不再後退,而是快步跨前,穿過那棍棒揮舞出來的殘影之中,一腳飛踹到了其中一個露出了明顯破綻的家夥胸口。

此時此刻,我可也沒有多留手,這一腳用足了勁道,那人哀鳴一聲,被我一腳飛踹到了院子外面去,而得手之後的我也沒有多做停留,拳打腳踢,在這一幫人的跟前不斷騰挪跳躍,將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牽制了住。我一身手段有一半都在劍上,但並不代表拳腳功夫不行,與之相反,此番一交手起來,雙臂摔劈、肩臂撩掛、擊拍輕快,講究的是這摔、拍、穿、劈、鉆,閃展靈活、虛實分明,弄得對手沒有一人能夠近得我身。

如此一交手,雙方都有些顧忌,對手是不知道我竟然如此紮手,而我則在一開始偷襲得手之後,發現其余八人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反應過來,相連成陣,彼此勾連,竟然組成了一套攻守兼備的棒陣,將我的身形給牢牢封死,不讓我能夠再次傷人。

龍公子瞧見我剛才的手段,不免也有些心驚,左右招呼道:“大家夥趕緊拿下這家夥,免得讓他逞兇啊!”

說著話,小白狐兒從裏屋走了出來,瞧見這副場面,大聲喊道:“哥哥,要我幫你麽?”

小白狐兒這些日子受那寒毒侵蝕,身體虧損,修為也提不起來,並不適合激烈的打鬥,我有些擔心她動用勁氣,引發了心脈旁邊的寒冰精元,當下也是出聲招呼她退回屋子裏去,不要出來,然而還沒等我吩咐完,那龍公子便陰笑嘻嘻地朝著小白狐兒的方向摸了過去。

我瞧見他一張泛著淫邪光芒的臉,就曉得他的來意不善,哪裏能夠讓他接近小白狐兒,當下也是對著圍住我的這些走馬隊白袍喝道:“各位朋友,再不給我讓開一條路來,兄弟我就得罪了。”

我這好話說在前,而那些走馬隊白袍卻充耳不聞,攻勢反而更加淩厲了,一副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架勢,瞧見這副模樣,我曉得自己再也不能吞聲忍氣下去了,當下也是猛然一擡手,血勁指望天靈蓋沖了過去,當下也是伸手攬住了一根勢大力沉的五色棒,猛然一擰,那人便拿捏不住了,松開了手,而我則順著這棍勢一揮,與領頭的那個絡腮胡硬生生地拼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