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茅山求師解惑

我光顧著跟賈團結聊天,都不知道小白狐兒什麽時候將那八寶囊給拿了出來,瞧見這小妮子一臉詫異的表情。我心思一轉,曉得她終究還是心思單純的小姑娘,到底沒有像客老太這般歷練幾十年的江湖閱歷,三兩下就給人誆騙了出來,而當客老太這般說出了口的時候,卻是一臉殷切地朝著我望來,就等著我出口詢問,便有一大籮筐的話兒來搪塞於我。

還沒有等我說話,旁邊的賈團結就表現出十分不滿的態度,對著自己老婆子說道:“你什麽意思啊,這八寶囊是小陳千辛萬苦方才換來的,你怎麽能夠開口問人討要呢,別把機關裏面的作風帶到這裏來啊,真丟人!”

他這般義正言辭地說著。那客海玲頓時就將筷子一擺,指著我說道:“什麽啊,我看小陳是自己人,才這麽說的。你以為我堂堂局長夫人會隨便跟下面的人要東西啊,這得是多大的情面啊?小陳,你放心,這事你若是應了,以後若是有什麽難事,西南一地,阿姨都幫你擺平!”

她口氣頗大,而賈團結卻板著臉,氣呼呼地說道:“你要吧,我可丟不起這人!”

這話兒說完了。他一甩手,就站起身來,幾步推門而出,迎著漫天風雪離開,而客海玲則罵了一聲“死老頭子”,然後轉過頭來,對著我喋喋不休地說道:“他這個人啊,就是好面子,下面的人送他個什麽東西,這都是人情來往。你說對不對,可他怎麽說呢?不行,堅決不行,說不能沒有一點兒原則——要我說,再大的原則都比不過人情,小陳你覺得對不,我跟你講……”

這塗著脂粉的老太太對我展開了長達十多分鐘的人情往來教育,說這個社會,終究還是情感決定理智之類的,而眼睛卻一直都盯著小白狐兒收在腰間的八寶囊,忍不住散發出貪婪的目光來。

這事兒若是在以前,我肯定忍受不住這樣的嘮叨,然而此刻的我卻也能夠安之若素地聽著,然後淡定自若地用餐。

剛才陪賈團結一通吹牛。我飯倒是沒有多吃,此刻胃口大開。挑著離客老太面前比較遠的盤子,好是一通狼吞虎咽,至於她面前那兩個盤子,我唯恐沾了太多的唾沫,故而倒也沒有勇氣伸出筷子。

如此一頓飯吃完了,客老太還是有些意猶未盡,正待說些什麽,我叫來了跑堂,問他飯錢怎麽算,我這兒只有人民幣,收不收?

那跑堂許是認出了我來,笑嘻嘻地擺手說道:“陳爺您是我們這兒的大恩人,咱哪能收你的錢呢,回去可不得被人罵死?”

飯錢倒沒有多少,不過這跑堂的夥計話兒說得倒也讓人心中舒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了他的名字,回答說是“盧旭慶”,我記下這名字,然後讓他離開。

酒飽飯足,我起身離桌,拉著小白狐兒準備離開,而這時那在旁邊等待久矣的客老太則一把將我的胳膊拉住,一臉疑惑地問道:“哎,小陳,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你怎麽就要走啊?”

我一臉茫然地問道:“啊,我們什麽事?是飯錢麽,人夥計說不用付賬了,咱趁著天還沒有黑,趕緊下山吧?”

瞧見我這一副態度,那客老太的整張臉都變得無比地陰沉起來,眯著眼說道:“小陳,我明白了,看來你是不太願意啊,對不對?”

她翻了臉,不過我倒是個尊老愛幼的人,也沒有與她多言,而是笑著說道:“客老太太,這事兒呢著實有些難辦,我覺得你若是喜歡那地界的物件,自己憑本事去弄就好了,至於我這裏的,每一個都是有主之物,恐怕是撥不了給你;至於官場上面的事情,實話告訴我,第一,我不在西南局那兒混,第二點,我這人性子倔,就算是天王老子、九大長老來了,老子也照應不鳥!”

這話兒說完,我一掃剛才聽得嘮叨出繭子的晦氣,與小白狐兒推門而出,留下客老太瞪著眼睛,氣得指著我大罵道:“你、你……”

我出門走了幾步,瞧見賈團結在院子處賞雪,見我們出來了,他故作熱情地說道:“就走?不然就在這裏住一天吧,我看一會兒可得下大雪呢……”

我朝著這位西南名宿拱手說道:“賈老,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如若有緣,咱們江湖再見吧!”

我滿面笑容,賈團結只以為我是個極為明白眼色之人,順水推舟地將八寶囊給了,當下也是走過來與我握手,說了幾句勸勉的話語,然後站在門口,目送我們離開。

我們一直走了好遠,他依舊還在院門口相望,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讓我忍不住猜測一會兒他和自己的老伴兒碰上面之後,會是個什麽表情。

回程下山的路上,小白狐兒一臉不解地問道:“哥哥,這東西是咱們自己的,他們憑什麽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