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傅青主夢中傳道

得過且過的人渾渾噩噩,然而只有懂得真正感悟自然的人,方才能夠看穿一切。擁有真正的收獲。

我們在那井眼之下仔細搜尋過,除了一具屍骨,基本上什麽都沒有找到,之後為了對付那武穆王的襲擊,時刻擔憂,倒也沒有再仔細多瞧,反而是閑著無事的林齊鳴,有更多的時間來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

他是一個連螞蟻搬家都能夠看上一整晚的家夥,何況是在這樣一個詭異而神奇的地方呢?

於是林齊鳴在那具腐化成灰的屍骨之下,發現了蹊蹺。

所謂蹊蹺,其實就是一種與雕刻符陣所不同的圖文,這些圖文或許是一種文字,或許是一種心法,總之林齊鳴撅著屁股。蹲在那裏看了許久,一直看到了自己完全能夠將這些圖文都映入腦海的時候,這才驚覺有些不對勁,而後一路奔忙,倒也沒有想起來。

一直到了他抵達部隊營地,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方才曉得可能出現了問題。

因為他做了一整晚的夢。

夢,自然不是噩夢,而是一個陌生的老頭,鶴發童顏,長須著胸,對著他說了很多奇怪的經文和道理,他在夢中。竟然將自己經脈中的氣勁按著教導運行了一個周天,居然還真的成了,而且比尋常要雄厚許多。

南柯一夢。

並非只有夢,當林齊鳴醒過來的時候,在自己的胸口,發現了一個淡淡的印子,就好像是用水墨在很久之前寫就一般,擦也擦不去,直到此事,林齊鳴方才感到惶恐不安。找到了我,對我說明了緣由。

這段經歷聽得我一陣驚訝,當下也是問他,說那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兒有沒有說自己姓甚名誰?

林齊鳴點頭,說師尊名諱傅山。

我眼睛一睜,不由得驚聲確認道:“傅山?可是傅山傅青主?”

林齊鳴摸頭,尷尬地低頭回答:“他就只是略微地講了一下,我夢中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也沒有敢多問一句。”

我讓他將胸口扯開,給我看一下那個印記,林齊鳴照著做,我瞧見在他肥碩的胸口處,正好有一個全真龍門的圖契。心中想著果然,如果我猜測得不錯。這一位隱居於那井眼之中的名士,恐怕還真的是那傅青主了。

傅青主何人?

他是明清之際的思想家、書法家,明諸生,明亡為道士,隱居土室養母,康熙中舉鴻博,屢辭不得免,至京,稱老病,不試而歸,顧炎武極服其志節。此人於學無所不通,經史之外,兼通先秦諸子,又長於書畫醫學,據聞此人哲學、醫學、儒學、佛學、詩歌、書法、繪畫、金石、武術、考據等無所不通,被稱為清初六大師之一,道號“真山”,是全真龍門派第五代弟子還陽真人郭靜中的徒弟。

我少小不讀書,然而入茅山之後,閑暇無事,雜學卻看得頗多,這樣一位大牛,自然也是知曉的,沒想到居然是這一位,而倘若是真的,只怕林齊鳴算是真的撞上大運了。

要曉得,傅青主在末法時代開端的時候,可是最有希望得道成仙的一人,在當年的江湖地位,只怕還在我師父陶晉鴻之上。

當然,或許因為時間久遠的關系,林齊鳴或許不能學得其中精髓,但是哪怕只有一成,他也足以能夠在來年的集訓營中獲得較好的名次,甚至奪得魁首。

當下我也是將此事給林齊鳴一一說來,這小胖子嘴巴立刻驚訝成了“O”字型,一副被五百萬砸中了的幸福表情。

各人自有際遇,我簡單問了幾句,得知林齊鳴夢中所學,唯有功法,不知道那位傅青主是否還會夢中相授,不過我估計他未必會願意讓我知曉,或許我問得太多,而林齊鳴又全盤托出於我,只怕就不會再來,於是簡單詢問一番,然後叮囑這小子勤加學習,一定不要辜負際遇,其它的倒也沒有再交待。

因為學生眾多,我們在部隊營地又多待了三日,次日黃養神與我辭行,而第三日清晨,我們也乘坐部隊提供的汽車離開,處於安全的考量,歸途倒也沒有再繼續拉鏈,而是乘著火車返回了滬都。

返回學校,教務處便組織了學生進行總結,雖說這是一次並不成功的夏令營,很多東西,都沒有按照教學大綱的東西去進行,然而這一場變故卻教會了孩子們什麽叫做真正的險惡,同時也豎立起來一種學習的壓迫感。

唯有你感到無力的時候,方才會將自己的潛能給逼到最大。

這裏面,最受刺激的恐怕就是跟著我們一路顛簸輾轉的白合、林齊鳴和董仲明,而作為酒陵大師的得意弟子,被我一直隱藏身份,當做秘密武器的白合,更是在這一次事件中獲得了一種與平日修行所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和楊劫兩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她有著先天的意識,只不過楊劫自小在茅山長大,而她則一直過了很久,方才拜入青城山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