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誓言,血月(第2/2頁)

我這一套弄完,小白狐兒也終於恢復了戰力,沖上前來,準備給這嬌媚的花舞娘一點兒教訓,結果走到跟前來,瞧見地上這個憔悴無比的老婆婆,手中的劍舉起來,卻又放下去了。

別看小妮子打架的時候潑辣無比,但是卻從來不恃強淩弱。

這時依韻公子也扛著一具屍體走了過來,那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奇怪,畫滿了符文,不過被細碎的劍氣劃得無比淩亂,早已不成模樣。

花舞娘瞧見這具沒了氣息的屍體,不由得一陣驚駭,喃喃說道:“紮克師弟……”

她有著恐怖的萬魂珠,和詭異莫測的易容變形術,而那紮克師弟則穿著一件能夠隱去身形的符衣,正是這些給了她滿滿的自信,覺得能夠將我們給玩弄於鼓掌之下,先前行刺失敗之後的談判,不過是在掩人耳目,讓我們沒有防範,實際上,還是想將我們給暴力擊殺。

然而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打獵的變成了獵物,臨到頭來,竟然是自己成了井底之蛙,這樣的變故,怎麽叫她不難過、不悲傷?

老天爺,咱關系一向都很好,為什麽現在就不能按照我的劇本來演呢?

我將花舞娘制服,卻並沒有再進一步,而是將心思放在了懸浮在飲血寒光劍前的萬魂珠之上,不過依韻公子卻沒有我這般淡定,將肩頭的屍體給丟了下來,一把揪住了那娘們的領口,惡狠狠地說道:“快跟我說,秦伯現在在哪裏?”

花舞娘習慣性地伸出舌頭來,在唇邊誘惑性地一舔,沖著依韻公子拋了一個嫵媚的媚眼,吃吃笑道:“小帥哥,別這麽急啊,奴家……”

話還沒有說完,她卻驟然而停。

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事情,自己原本嬌媚的聲音,此刻卻變得無比沙啞,蒼老了無數倍。

小白狐兒火上添油,掏出一面鏡子,直接丟在了她的手上,花舞娘下意識地拿起來,朝著臉上一照,愣了數秒鐘之後,猛然丟開去,雙手捂著臉,尖叫了起來。

這叫聲宛如夜梟,恐怖而又悲涼。

站在旁邊的我們沒有一絲同情,知道了她的背景和“輝煌”的過往,沒有人會對一個殺人狂魔生出半點兒憐憫,能夠對自己幾百萬無辜同胞舉起屠刀的女人,就算是下到十八層地獄,都不足以洗刷她身上的冤孽,何況她此時只不過是變得略微蒼老。

不過即便是再厭惡,該做的事情,我還是得要完成的。

在宗教局幹過這麽多年,如何對陣下藥,我還是有些心得的,當下也是在臉上堆出笑臉,溫和地笑道:“花舞娘,你若是想要恢復青春紅顏,就得配合我們。”

然而花舞娘並非剛出道的小姑娘,我還在茅山學藝的時候,她的手上就已經沾上了幾十萬人的鮮血,哪裏能有那般好哄騙。

大喜大悲之後的她終於收斂了情緒,冷冷地說道:“落在你們的手裏,我就沒想活過,別試圖哄騙我。”

我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極為真誠地說道:“不,我們之前談的條件不變,你幫我們找到秦魯海,然後給我們一艘船離開,我可以饒你不死!”

花舞娘灰敗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認真地說道:“你敢發誓?”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可以。”

花舞娘立刻說道:“那你對著巴幹達巫神發誓,若是你違背諾言,讓我不得活命,你就會畢生受到巴幹達巫神的死亡陰影之下,痛苦而死!”

我將前提說出之後,對她的話語復述一番。

聽完之後,花舞娘的眼神裏面終於出現了活力,抓著依韻公子的胳膊站了起來,對著我說道:“秦魯海在我師兄的海邊別院裏面關著,而我師兄聽到我的消息,很快就要趕過來了,現在走,也許還能夠趕得及。”

對於花舞娘的配合,我十分滿意,人在有了生的希望之後,很難會放棄這最後一根稻草,特別是自私自利的家夥。

我們趕緊收拾妥當,然後離開這片樹林,緊接著在路邊找到一輛車,那是花舞娘開來的,上車之後,在她的指點下朝著蔔桑的海邊別院飛速趕去,而就在路上,我卻聽到小白狐兒朝我一聲驚呼:“哥哥,你看上面,那是什麽?”

我擡頭一看,透過車窗,瞧見天邊竟然掛著一輪血月。

月兒彎彎,殘月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