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聖女,噩夢(第2/2頁)

小白狐兒磨著牙,惡狠狠地說道:“該死,沒想到隨便找一處避雨的地方,就能夠碰到這樣的黑店,倒黴死了。”

我無所謂地搖頭說道:“哼哼,也不知道是誰倒黴呢。你們睡覺的時候,都睜著半只眼睛,免得在陰溝裏面翻了船——對了,布魚,智飯那家夥,你給我盯著點,不要讓他出什麽幺蛾子,知道麽?”

布魚指著床下嘿然說道:“老大,你放心,那家夥躺著呢,我們奔波萬裏,為的就是這家夥,哪裏能夠讓他逃了?”

我點了點頭,瞧了一眼小白狐兒,淡然說道:“你昨天傷得不輕,趕緊回房休息吧。”

小白狐兒原本以為我們會對那小姑娘有想法,便過來露個臉,提放一下,現如今知道了這些東西,便不再擔憂,轉身離去,化作一道影子,回到了隔壁的房間裏,而我則躺會了床上,眼觀鼻、鼻觀心,開始入定,氣行周天。

我大約地行了一會兒,將當天的功課做完畢了,身體也有一些疲乏,躺在床上,腦子變得空靈起來。

腦子一放空,整個人便如在雲端,全身舒展,將先前受到的創傷給慢慢緩和。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我體內先前曾經受過的無數內傷,都在此刻被活躍的血液和肌肉給不斷擠壓、復原和愈合,這既是棺柩黑液的效果,也是道心種魔的堆疊效用,而在這一種狀態之下,我的靈魂得到升華,無限向上,能夠看到白光,也觸摸到先前李道子帶著我接觸過的世界邊緣。

在這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白光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金光。

我的意識對於這道金光無比警惕,思維蔓延過去,卻瞧見那金光很快便化作了一尊神靈,那神靈渾身金光閃閃,四頭四臂,頭有王冠,座下蓮花,騎著一只絢爛無比的花孔雀,每一張臉都仿佛與我相對,目中的金光射出來,讓我甚至都不敢與其對視。

那神靈不過是無盡宇宙之上的一處投影,本尊仿佛淩駕於萬物之上一般,讓人生不出一丁點兒反抗之心。

我與之對視越久,便越感覺到無比的恐懼,那種本能的畏懼讓我的意識凝結成一個小點,畏畏縮縮,甚至連瞧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靈都變得臣服,恨不得直接跪倒在地,將自己的性命和靈魂獻祭給對方,方才得以解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聲怒吼,那怒吼很快就變成了痛罵,是我心頭的魔,它瘋狂地罵道:“你這蠢貨,怎麽能被一榆木雕像給嚇到,你腦子進屎了麽?”

這聲音不斷回旋,我猛然醒悟,凝目朝著那神靈瞧去,卻見它渺小不已,根本不能對我有任何威脅。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心靈的幻境而已。

“啊……”

我大吼一聲,猛然睜開眼來,腦海中那一片金光輝煌,都不復存在,而我依舊還是躺在這吳哥深山某處古刹的僧舍之中,渾身汗出如漿,而布魚則在我對面,一臉驚詫地看著我,焦急地說道:“老大,你這是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對他問道:“做了個噩夢,現在幾點鐘了?”

布魚從懷中掏出一塊上海牌機械手表,看了一下時間,對我說道:“現在是淩晨三點,你睡了有四個多小時了。”

我點頭,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看了一眼墻上的梵天像,這才倏然清醒,敢情剛才闖入我夢境中的,竟然就是這一尊大神,那可是印度教的創造之神,梵文字母的創制者,與毗濕奴、濕婆並稱為三主神的大拿。

不對,不對!

我問布魚道:“你剛才,有沒有夢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布魚撓了撓腦袋,搖頭說道:“沒有啊,我睡得很香了,也沒有感覺有什麽人來這兒,老大你到底怎麽了?”

我總感覺哪兒有些不對勁,不過腦子一時半會兒有點兒想不起來。

突然間,我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驚聲喊道:“對了,呼吸,是呼吸!床底的智飯僧人,他的呼吸怎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