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調虎離山之計

想要跑,沒門!

束縛!

我風眼一看,將周遭的炁場都給定住,那家夥想要往土裏面鉆去。卻發現平日裏聽候調遣的泥土變得分外僵硬,而一點寒芒卻陡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喉結處。

稍有異動,立刻身死。

拼死反抗,還是選擇妥協,這事兒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情,不過在小白狐兒天璇劍隨時吐出的鋒芒之前,他終究還是僵硬地舉起了雙手。

我不知道他為何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用劍比著他的這個小姑娘。樣貌比較清秀吧?

小白狐兒將這人給抵住,我便不再踩著他,伸手過去,在他身上摸索。

很快,我摸出了一面銅鏡、一卷黑色佛像的唐卡、幾枚用人骨磨制出來的符印和一串人骨珠子,另外還有一個獸骨磨制的短笛。

這些東西統統被我用布給包著,然後將這小子給揪了起來,惡狠狠地說道:“為什麽監視我們?”

被我們擒住的這小子年紀其實並不算大,黑色的皮膚和抹得花裏胡哨的臉,還有鳥窩一般的亂發,剝離這些,我感覺他也就十六七歲。一個半大小子的年紀,而且還是到了少年慕艾的青春期,剛才瞧見小白狐兒的時候,眼珠子差一點就直了。

此刻的小白狐兒遠沒有被毀容前那般嫵媚秀美,敷過膏藥之後的她,勉強只能算是清純秀麗而已。

即便如此,他的呼吸也還是有些急促,顯然是沒有見過什麽優秀的女性。

被我問起,那小子似乎又想著保持點氣節,咕噥了一聲,說的並非漢語,結果還沒有等我聽仔細,他便扭過了頭去,不想理我。

這小子倒也真任性。不過殺了我這麽多的戰友同事,還想風輕雲淡地給我鬥氣,這也太兒戲了吧?

啪!

我還不猶豫地直接就給了他一巴掌,力道控制得十分合適,他給一下子就扇懵了,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顧不得這粘稠的鮮血,我揪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告訴我,你的同伴在哪裏?”

小子的叛逆心挺強的,被我這般兇神惡煞地對待著,他倒也生出了幾份傲骨。沖著我哇啦哇啦一通罵,接著咬著嘴唇,一副大義凜然、慷慨就義的態度,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我瞧他這模樣,即便是肯開口說話,咱們的語言也不通,於是嘆了一口氣,準備折回去,讓桑日勒等喇嘛,或者西南局的同志跟他溝通。

然而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小白狐兒卻說話了:“哥哥,他說他是薩格頂王的子孫,寧死不降。”

我詫異地說道:“你能聽懂他的話?”

小白狐兒點了點頭:“嗯,我這段時間特意學了一下各地的語言,勉強能夠交流……”

妖與人不同,因為對他們來說沒有母語這種說法,只要是喉結處的那塊骨頭被煉化了,語言的天賦遠勝與人類,所以布魚熟知東南亞各國的語言,而小白狐兒這臨時抱佛腳的語言能力,也足以讓人羨慕。

不過最讓我感動的,是以前的小白狐兒懵懵懂懂,對於未來根本就沒有什麽計劃,反而是南洋之行回來後,更加懂得了自己需要做什麽。

不破不立,看來功力喪失大半,這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小白狐兒能夠與其交流,我便讓她先審一遍。

如何把握對手的心理,並且快速得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這個在局裏面,我們已經學過、並且有著豐富的經驗,小白狐兒倒也不弱,讓我放開那小子,三言兩語,便將其防備心給降到最低,接著小白狐兒跟他套起話來。

我在旁邊,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也不關心,只是看著這小子,不讓他有機會逃離。

對方的身手還是很滑溜的,手段也是格外的詭異,倘若一個不小心,讓他給跑了,那可就有些丟臉了。

過了幾分鐘,小白狐兒勉強地套出了他的基本情況。

布拉,也就是這個黑小子姓名的音譯,他是薩格頂王的子孫,摩門教紅頂長老的弟子,而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有惡魔要擾亂神眠之地,他是過來查看敵人的消息的。

而據他宣稱,我們就是惡魔。

聽到小白狐兒的轉述,我陷入了沉默,按理說,這個地方,的確是黑小子他們的家園,我們也的確是闖入者。

不過對方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貿然殺害了我們毫無敵意的同事和戰友,並且還侮辱他們的屍體,將其送到我們的跟前來挑釁,這樣的行為,就實在是有些太過於暴戾了。

誰的血不是血?誰的命不是命?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沒有任何理由能夠解釋他們的行為,我們是帶著橄欖換和刀劍而來的,他們既然選擇了刀劍,那麽我也只有給他們予永眠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