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朱家大院

“人呢,現在人在哪裏?”

“之前還在余杭第一人民醫院進行治療,因為顱內腫瘤過大,強行開刀的話。手術風險無限接近於百分之百,所以就放棄治療了,目前人回到了朱家尖靜養。說是靜養,其實也就是等死罷了……”

聽到劉滿堂的話語,我和其余幾人面面相對,張勵耘臉色激動地說道:“就是他,沒錯了。”

我摸了摸鼻子,對劉滿堂說道:“你幫我介紹一下朱貴的基本情況。”

劉滿堂倒是做過準備,立刻說道:“朱貴是成名已久的水上名家,最出彩的戰績莫過於獨自一人在海裏沉潛十天十夜,從舟山潛至寶島,與潰散到寶島的本家弟弟朱富見面的事情。他是江湖上水性最厲害的幾人之一。曾有人傳言,說在水裏,無人是他的對手。武無第二,這名頭一傳出去,立刻有人找上門來,結果都給他在水中料理了,一時間風頭無雙。”

他說這些的時候,布魚在旁邊老神在在,仿佛毫不介意,然而我卻能夠看到這家夥的兩眼隱隱生光。

武無第二。

但凡敢稱天下第一者,自然是有著無數的挑戰者的,像朱貴這般,說水中無敵手,自然引得了布魚的注意力。

水性好是一回事兒,但是水中無敵手。這話兒說得有些誇大。

別的不說。我認識的人裏面,水性好的便有好幾個,未必不能夠將他給按倒在地。

劉滿堂還告訴我們,說著朱貴平日裏還是很低調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打漁,風吹日曬,也沒有什麽惡跡,就是為人有些死硬,宗教局外聯辦的人在八十年代,好幾次登門拜訪,想要請他出山,都給拒絕了。還被趕出門去。

顯然,這人對於朝堂之上的態度,應該是相對敵視的。

又或者沒有心思在這方面發展。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對權力沒有野心的清高客,還是懷著其他目的的江湖人士,他既然跟變態神醫有可能聯系,那我就得查一查。

事不宜遲,當夜我就調集了人手,特勤一組所有人都帶上。另外當地部門的劉滿堂隊長也帶了四個屬下,一行人驅車前往沈家門,過跨海大橋,前往朱家尖。

朱家尖是舟山群島的第五大島,島內面積廣闊,朱貴的家位於島南一個並沒有經過旅遊開發的小漁村裏。

三輛汽車,一路坎坷,終於來到了這個寧靜的小漁村外,我沒有讓司機開進村裏去,而是在村外的林子裏停了下來,我將眾人聚集在一起來,下達任務道:“布魚,你帶尾巴妞去海邊方向等著,防止有人從水中逃離;白合,你帶紀忠良守住這邊的路口,任何車輛或者行人離開,都給我攔住;其余人,跟我去朱家,記住,一切小心,不要大意……”

眾人聽令,布魚和小白狐兒提前離開,我則等待了十分鐘,方才帶隊出發。

一路走,進村的時候,不斷有犬吠,而且一聲狗叫出來,周遭立刻有附和之聲,不多時,全村子的狗都開始狂吠了起來。

我們到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半,漁村大部分的燈光本來都已經熄滅了,結果這狗一叫,又復亮了許多。

張勵耘瞧見這些,下意識地看向了我。

我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平靜地說道:“這個朱貴既然這般厲害,他的老窩肯定非同凡響,狗厲害,人估計也不會有多差。”

平凡的土地是孕育不出修行高手的,要是沒有傳承,浪裏白條也就不過是個水性不錯的漢子而已,哪裏可能宛如在母體一般,不用呼吸,就在海底裏待上個十天十夜?

我的話音剛落,村道旁邊的一扇門便被打開了,黑暗中傳來了一句鄉語:“你們是誰,找哪個?”

我轉過頭來,瞧見是一個留著山羊胡須的老頭兒,當下也是十分有禮地拱手說道:“大爺,我們是過來找朱家尖的浪裏白條小張順的,不知道他家在哪裏?”

老頭兒眉頭皺起,沒有回答,反而疑惑地問道:“找貴爺?你們找他有什麽事?”

我瞧見老頭兒一副提防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胡話拈手即來:“是這樣的,我家父親,跟朱爺是老交情,恰好小可對於岐黃之道又略懂一些,前些日子歸家,聽到父親說我那世兄有些毛病,讓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幫點什麽忙。”

我說得真切,然而老頭兒卻有些狐疑道:“你過來治病,為什麽要三更半夜過來,還帶著這麽多人?”

他的眼睛倒是挺尖,能夠瞧見我身後這一幫人的氣勢不善,並不像是什麽杏林中人。

張勵耘、農菁菁、田學野這幾人都是公門中人,辦慣了案子,本身就有一股氣質,而劉滿堂等人也是如此,我沒辦法解釋,只有一推六二五地說道:“我是一個人來的,這些人,是在半路上遇到的,跟我倒沒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