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以及之道還施彼身(第2/2頁)

王世鈺被我揪著脖子,像條死狗一樣拎著。

他曾是一方豪雄,對於這般的待遇,恨得牙齒癢癢,瞧向我的目光,別提有多怨毒,然而我卻根本不理會他的感受,到了半路,沉默了許久的他終於還出言說道:“陳老魔,你若是條漢子,把我殺了便是,何必這般折辱我?”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前來強擄我家人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是條漢子?”

王世鈺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低頭說道:“我艹,我……”

他似乎想要辯解,然而終究還是說不出口,選擇用沉默來對待,而我也根本就不理他,任他在一旁冷落。

人的氣血是一時的,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最先被擒住的那會兒,倘若對他強行逼供,他或許還會選擇寧死不屈,但是晾了這麽久,心路歷程或許會有新的變化。

我們趕回龍家嶺的時候,大火已經進入了尾聲,被燒成木炭的木頭房子散發出黑煙,村子裏的人都已經醒過來了,紛紛出門撲火,而沒有出來的,則已經被燒死在了家中。

一路行來,我的心情無比凝重,特別是路過那些被燒去大半的房子,更是難過。

這些人,都是我的鄉裏鄉親,現如今,卻因為我的緣故,落成這般模樣來。

我走在路上,有人瞧見了我,上前過來與我打招呼,我勉強應下,一路返回我家,與小白狐兒匯合,讓她通知有關部門前來此處收拾,而我則帶著家人來到了廚房處。

我姐姐瞧見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憋了一路的哭聲終於止不住了,淒厲地響了起來。

而我,在瞧見父母和姐姐都有些佝僂的身子時,低下了頭去。

為人子、為人弟兄,卻如此這般,又有何用?

折騰一夜,到了天明的時候,縣裏的公安機關和州裏的有關部門都匆匆趕到了龍家嶺,控制住了現場,州裏領頭的那人姓楊,跟我見過面之後,帶著隊伍進了山,給那些死在山裏的家夥收屍。

倒不是好心,而是收作證據,另外就是免得發生瘟疫。

至於孤魂野鬼,是絕對不可能的。

被飲血寒光劍所殺的,神魂皆得不到溢出,不可能凝聚成這玩意兒的。

到了中午的時候,損失盤點出來了,龍家嶺總共是十六棟屋子給燒毀,十二人死於此次襲擊。

除了我姐夫之外,還有一個人的名字讓我有些難過。

王狗子。

住在我家旁邊的王家,在這次襲擊之中也被殃及了池魚,王狗子和他一家人,被大火給活活燒死。

聽到這些損失,我的心在滴血。

這小半天的時間裏,我除了忙碌的時候,一直都在角落打電話。

我甚至沒有膽量去面對父母和姐姐的目光。

到了中午的時候,楊隊長提出來,說要帶嫌疑人回州裏面去審理,問我是不是跟著一起去,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回頭,叫小白狐兒把王世鈺拎到我面前來。

我家堂屋,正中間擺放著我姐夫羅明歌的屍體,白布覆蓋,而王世鈺則被我推到了地上,然後平靜地說道:“跪下,磕頭。”

被晾了半天的王世鈺瞧了一眼那屍體,知道是我的親人,猶豫了幾秒鐘,到底還是俯身磕了頭。

他磕完三個頭,我端來一碗水,親自喂他喝下,然後蹲在他的面前,摸了摸鼻子,然後說道:“王世鈺,知道我為什麽到現在,才找你談話麽?”

王世鈺眯著眼睛看我,到底還是有些豪雄的傲骨,冷笑著說道:“你就是準備晾著我唄,這都是我玩剩下的手段,還能怎樣?”

我搖了搖頭,嘆氣道:“誰指使的你,你能告訴我麽?”

王世鈺笑著說道:“你若是能答應我幾個條件,告訴你也無妨……”

我愁眉苦臉,搖頭說道:“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實話告訴你,在晾著你的這段時間裏,我已經找人查完了你的所有事情——你父母雙亡,但是有一個老婆,三個情人,總共七個子女,除了老大在澳洲,我需要一點兒時間之外,其余的人,都在我的手裏。那麽現在,你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