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布衣點穴筆

那人睿智而狡黠的目光和我對視在一起!

我的心頭一顫,我終於可以在一年後再次感受到這種暗中雷霆萬鈞的較量,沉重而充滿殺氣,可越是這樣的感覺,反而讓我有一種溢於言表的興奮,好像身上的血液也隨之而沸騰,或許我天生就是注定要在這樣的絞殺中生存的人。

我沒想到在這裏會看見魏雍,最後一次是在南山之巔被我重傷,現在魏雍正用一種雖然經過修飾但仍然充滿淩厲和威嚴的目光往向我們這邊。

我不清楚他是在觀察越千玲或者蕭連山,還是在注視我。

我沒有回避魏雍這讓人不安的眼神,一邊喝著杯中的清水一邊輕松自如的和魏雍靜靜的對視。

在人聲嘈雜的酒會大廳裏,沒有人注意我和魏雍之間蘊藏著千軍萬馬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的暗戰,直到魏雍平靜的收回目光轉過頭,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才算結束,我雖然沒有感覺到心力交瘁,但仍然暗暗重重的嘆了口氣。

魏雍比起一年前還要厲害和可怕。

雖然對視只持續了短短幾秒的時間,甚至有可能還要短,但我已經用盡所有的氣力在抵達魏雍勢如破竹的攻勢,可事實上,魏雍現在看上去卻輕松從容,好像根本沒有發力一般。

如果說一年前,以我對魏雍的了解,我還能知道魏雍那些防不勝防如同一把無堅不摧的刀一般的手段,至少那個時候我還有把握相信看的出魏雍何時會有什麽樣的方式去攻擊對手,可一年後……

我現在只看見了魏雍的人,卻再也看不見他手裏的刀。

想到這裏我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我瞟見蕭連山手裏的龍角號,他和我對視一眼,在想什麽我心裏很清楚,正如同我剛才所說,我們要對付的是魏雍,如果是以前或許還有顧忌,但對付一個沒有道法的魏雍,我相信蕭連山手裏的龍角號就夠了。

在我的默許下,蕭連山的手慢慢擡了起來,剩下一個目標就是秋諾,我答應劉豪要幫他報仇,可我看見秋諾的時候很詫異的把眉頭皺的更緊,她雖然坐在魏雍的身邊,可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好像在刻意躲避什麽。

我下意識的想到什麽,在蕭連山把龍角號放在嘴邊的時候按住了他的手,我用指頭沾點杯中的水,在左手掌心畫凈眼神咒符,邊畫邊在心中默念。

日光帝子,列漢星辰,聞吾令下,急急顯形,急急如律令。

畫完後從眼前抹去,心頭再次一顫,終於明白為什麽秋諾始終和魏雍保持著距離,魏雍右側白虎,左側青龍,前雄獅後玄武,頭頂是朱雀,五首護佑其周圍。

五獸七星法界!

我就覺得奇怪,魏雍如此心思縝密的人,他道法修為暫失這三年就是他最大的死穴,就算我不學純金臥虎兵符上的九天隱龍決,單靠之前的道法也能輕輕松松除掉他。

魏雍應該會很忌憚這一點才對,決計不會招搖過市給我留機會,他能再擁有五獸七星法界這麽高深的道法結界,只說明他已經恢復了道法。

秦一手說他三年才能恢復,可魏雍僅僅只用了一年時間,我想不明白魏雍是怎麽做到的,很慶幸剛才沒貿然讓蕭連山動手,不過看魏雍的反應應該還沒發現我們。

“記住,千萬別沖動,魏雍已經恢復道法修為,我們還不能和他硬拼,他沒認出我們。”我埋頭小聲對身邊的越千玲和蕭連山說。

蕭連山悄悄把龍角號收了回去問。

“魏雍和秋諾都到了,他們到底想幹嘛?”

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事情,看魏雍的穿著打扮他似乎並不想被認出來,如果不是事關重大他一定不會來,魏雍和秋諾都是認識顧安琪的,聯想到之前的拍賣會,那個穿風衣的男人應該也是秋諾的人,他們似乎在阻止顧安琪幹什麽。

以魏雍的性格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漏放一個,怎麽會留著顧安琪不下手,對於顧安琪我相信魏雍是沒有絲毫顧忌的,甚至是我們房間被盜竊,現在想起來也應該是秋諾安排人做的,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和魏雍一樣都是不會受制於人的個性,她至少有好幾種解決風水畫的方式,可她居然選擇我最想不明白也和她個性最不相吻合的盜竊。

正在我焦頭爛額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十年一屆的朱砂筆慈善酒會開始,擺放在前台的筆架上的正是朱砂筆。

我遠遠看過去,這朱砂筆並不是普通的毛筆,毛筆管、筆套均黑漆為地,用彩漆描繪山、海、雲龍戲珠紋,大海波濤洶湧,山石聳立,其間,浪擊山石,驚濤四起,寥寥數筆,勾畫出一派海闊天高的意境,襯托蒼龍淩空飛舞,在雲中騰越戲珠,氣勢磅礴。

筆管和筆套鑲金扣,筆頭毛色光潤,渾圓壯實,葫蘆式鋒尖錐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