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人心更險

我的遲疑和茫然讓我不知所措,徐福見我沒有動靜,加重語氣再說了一次,魏雍如今額頭上的冷汗已經聚集成豆大,不知道他是怕徐福的決絕還是怕和我之間的恩怨。

我想了半天還是堅決的搖頭,一本正經的對徐福說。

“我和魏雍之間的林林總總,我希望靠自己來解決清楚,不想連累無辜的人,你心意雁回領下,可為除魏雍妄斷他人無辜性命,雁回實難做到。”

“無辜……這裏還有誰敢捫心自問配的起無辜兩字。”徐福不能讓魏雍松脫開,所以必須全力以赴,可他越是發力從他傷口留出的鮮血越多,我知道他已經是拼盡全力的在堅持,如今的聲音也不在溫文儒雅。“秦皇文韜武略昔年氣概何在,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屠一城換一國之安定,秦皇千年前就深知這個道理,怎麽如今卻不明白,何況徐福本是萬死之罪,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徐福心甘情願,死我一人換蒼生安平,秦皇還有何可猶豫。”

徐福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有些斷斷續續,我再次面臨抉擇,可惜這和我根深蒂固的道義完全背道而馳,秦一手從小就教我以善為本,徐福有沒有罪我不知道,即便是有那也是千年前的事,何況我不是嬴政,將罪之事還容不得我定奪,在我眼中魏雍死千次不足為惜,可要牽連無辜的徐福,我怎麽也做不到。

但是這的確是除掉魏雍最好的時間,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若是能在龍虎山了結所有的事,不過是對我自己還是這天下悠悠萬民,都是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我焦急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忽然想起身後的秦一手,我的對錯和善惡評判標準都是他教我的,此刻我想知道他會給我什麽樣的建議,我轉頭去看秦一手,轉身的時候太急促,身後的秦一手離我很近,我的肩膀無意中碰到他的身體。

秦一手居然向後退了一步,臉色有些痛苦,手捂著胸雙目緊皺,我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麽是這個表情,我轉身的時候力度並不大,何況他也非普通人,連忙擔心的去問他怎麽了。

我完全是處於擔心和緊張,把手伸到秦一手的胸前,撥開他的衣裳,僅看了一眼我整個人徹底的僵硬在原地。

秦一手還沒來得及遮擋的胸前一個淤青的掌印赫然於我眼前。

那不是普通的掌印,因為以秦一手的道法修為,能在他胸口留下這樣印記的人寥寥無幾,我腦子裏突然有些混亂,能傷秦一手的人我數都能數出來,不過很巧合的是,幾天前越千玲在形勢危急的情況下激發了她身體中羋子棲的法力,打傷了潛入我們房間的人。

根據越千玲她們的描述,越千玲的掌印也應該是傷在秦一手這個位置,從我來到這庭院後,秦一手說話很少,我一直認為這至關重要的玄門比試讓他全神貫注,現在才明白是因為他胸口的傷。

看的出這一掌讓他傷的不清,即便是多說一句話的氣力都沒有,我思緒混亂的擡起頭,此刻我已經不關心魏雍的生死,我只想聽秦一手給我一個解釋。

和他對視的那一刻,我發現那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眼神,他漆黑的瞳孔向無盡的深淵,我輕易地就淹沒在裏面,深邃的眼神透著我從來沒有察覺過的皎潔,等我想開口問什麽的時候。

我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庭院的石墻上,我聽見肋骨斷裂的聲音,身體已經無法移動絲毫,斷裂的肋骨應該就插在我心肺之中,絲毫的動彈都會撕心裂肺。

我用手艱難吃力地支撐起身體,不是為了逞強,我只是想確定這一掌打傷我的那個人,我已經無法開口說完,一張口就是滿口的鮮血湧出,我咬著牙才能擡起頭。

秦一手還是捂著胸口,七煞劍指決被他掐在手心,他很平淡的看著我,讓我想起他斷我指頭時候的表情,和現在如出一轍。

只是如今的秦一手我已經完全看不懂,那不是我認識和了解的那個人,或者說我從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透過我最相信的人,我甚至毫無防備的去面對他,以至於他可以輕輕松松擊中我致命的要害,而且這一掌他沒有絲毫的留情,他應該是傷的太重,難以運用全部的道法,否則我相信他一定不會保留絲毫。

他是想用道法碎我心脈,他本可以做到的,不過我解開越人墳裏的法力封印,我身上有護身法界的事或許秦一手沒有料到,否則我現在應該是地上一具屍體。

但即便如此我的傷已經太重,徐福都驚訝突如其來的變故,甚至回頭去看我,他和魏雍鬥法,而他本身也虛弱不堪,被我這麽一分神,制約控制魏雍的法力一松動,魏雍立刻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雙手持昊穹劍全力攻出,徐福抵擋不住,手中金色符箓被劍尖穿透,法力被破自己深受其害被反噬,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震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