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滿臉孔洞

一個人居然討了七個老婆?

這事兒讓身為大齡青年的我感覺到萬分不可思議,然而卻並不敢打斷老朱的話語,聽他繼續講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朱雖然不恥堂弟的行為,不過為了吃飯,最終還是跟著堂弟一起入夥了。

由於老朱常年都在鄉下走動,沒有見過大世面,堂弟並沒有帶著他去大城市闖蕩,而是留著他在家,幫著照看這些懷孕的姑娘們,並且幫著看管那些生出來的小娃娃。

他堂弟對這些女人有很多的控制方式,最主要的,就是控制這些小娃娃們。

那些女人們為了自己的兒女,不得不硬著頭皮做些肉體勾當。

而這種事情,做多了,人的廉恥之心就漸漸地沒有了,再到後來,反而成為了他堂弟的幫兇,為了這個大家庭,反而會幫著朱炳義,去禍害更多的姑娘進來。

事情一直到了朱炳義討到一個苗家的女子,算是一個轉折。

那個女子居然會養蠱,就是通過各種蟲子的培養,弄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來;而且她還會很多神奇的事情,老朱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跟爛得跟一坨屎般的堂弟攪到一起來的,但是卻看得出來,朱炳義這兩年,變得越來越恐怖。

連他都有點兒認不出來了。

老朱講得很有跳躍性,講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們之所以被逮進來的原因,說是因為他堂弟想要煉制一種蠱毒。

這種蠱,叫做聚血蠱。

這種蠱毒跟別的很不一樣,並不是用各種各樣的蟲子,放在陶罐中,作為蠱鬥,而是將人作為器皿。

它需要選取十八個有著某種苗疆養蠱人血脈的精壯男子作為鼎爐,將蠱蟲放入其中,讓蟲子在裏面繁衍生息,最後凝聚到一塊兒來,煉制而成。

這種條件十分苛刻,因為那所謂苗疆養蠱人血脈,據說是一兩千年前夜郎國祭司流傳下來的血統,那勞什子夜郎國早就在西漢的時候被滅了,所謂的祭司輾轉千年,早就不知所蹤了,一時半會,怎麽可能湊得齊?

不過要說那女人也厲害,她自有辦法分辨,能夠確定個三五分。

為了找尋那十八個鼎爐,朱炳義和那女人,以及一堆幫手,在這條道路上面,總共給超過五百以上的人下過蠱引。

這個叫做廣撒網,大規模篩選。

如果那人不是,那麽這蠱引自然會隨著消化系統而排出,但如果被下蠱的人倘若真的有那血脈,那蠱引自然就會將其引導到這邊來,然後自己跳進陷阱……

聽老朱說完了整個故事,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話兒倘若是在幾天之前,我一定嗤之以鼻,聽都不想聽,然而此時此刻,卻由不得我不信。

我若是不信,這死氣沉沉的蛇窟地牢怎麽解釋?

我若是不信,從我後腦勺爬過來的蜈蚣蟲又怎麽解釋?

一個小女子隨手就把我撂翻了,又怎麽解釋?

所有的疑問,卻都在老朱的這裏得到了解釋,我知道他固然有許多隱瞞我的地方,但是卻幾乎認定了事情的大概,而我現在唯一關心的事情,就是那個朱炳義,和叫做夏夕的女人,到底會對我做些什麽。

做什麽?

以人為甕,養蟲為蠱。

當我體內的那條蠱蟲最終孕育而成的時候,也就是我的死期之日。

這事兒聽得真血腥,我嚇得直打哆嗦。

我很早就外出打工了,也不是沒有受過苦,爭勇鬥狠的事情做得也不少,甚至還因為打架被拘留過十五天,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此時此刻來得恐怖。

被關在局子裏,不管怎麽樣,都可以用法律當做武器,但是這裏呢?

對方甚至連人命都不重視。

講完了這些,老朱沒有再多言,他甚至連自己為什麽也給關進這裏來的事情,都沒有跟我提起。

如此又過了幾天,開始幾天還頗為平靜,但是到了第四天的時候,接連來了幾個人。

這些人,幾乎都是像死狗一般擡進來的。

我知道,他們應該也是朱炳義以及那個九分女夏夕的獵物。

接下來的這幾天裏,我依舊不敢吃那啞巴女提供的稀飯,而老朱也同樣沒有吃,我的份額都被旁邊的那年輕人給吃了,而我則是一回生二回熟,晚上又弄死了一條長蛇,將其生吞活剝了去。

接連吃了四條蛇,是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蛇雖然劇毒,又兇猛,但是它們卻並不輕易攻擊我們。

而且只要這些蛇跌落在監籠的地上,就會渾身癱軟,幾乎沒有什麽攻擊力。

我想也許是他們在這牢房裏防止了某種藥粉的緣故。

又或者是我體內被種下引蠱。

我打蛇吃肉,而老朱這個人別看著很厲害,暗室生光,但是卻並不敢動那些長蛇,熬不住餓了,就低聲央求我給他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