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誰比誰更狠

望著挾持著小郭姑娘的梅蠹,我心中其實是十分震驚的。

我所說的釣魚,所指的,有且只有被我勒住脖子的這一位錐子臉春姐,沒想到梅蠹居然千裏迢迢地追到了這兒來。

他所為的,應該不是那一百萬的錢財,而是另外一種東西。

仇恨。

唯有仇恨,才能讓他這般不辭辛勞,只是問題在於,我可以說對這家夥充滿憤恨,因為他曾經無端陷害於我,並且差一點兒就將我給折騰死了,但是我對他,又何曾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

沒有!

一點兒也沒有,他到底是因為什麽,從江陰省一路追隨,跑到了這進藏的雅江縣裏來呢?

小郭姑娘這個時候倒也挺堅強,對著我喊道:“陸言,你別管我,趕緊跑,這家夥好厲害的,你不要管我了……”

她話兒說到一半,脖子給梅蠹一卡,就再也說不出口來了。

我與梅蠹互看了一眼,然後說道:“什麽仇?”

相比之在茅山時的面癱和威風凜凜,此刻的梅蠹就顯得有些落魄,穿著一身皺巴巴軍大衣的他就跟剛剛從牢裏面放出來的饑荒賊一樣,而且這軍大衣也不合身,指不定是從那個保安亭裏面把看門大爺的衣服偷過來的,透著一股古怪。

梅蠹滿肚子委屈,被我這般一問,頓時就將眼睛眯了起來,露出兇殘的光,說什麽仇?若不是你,我會落得如此下場麽?

我說怎麽了?

梅蠹說我堂堂一茅山刑堂主事,要地位有地位,要面子有面子,現如今,就因為你的這點兒破事,不得不逃出茅山,而且還要給茅山最臭名昭著的那幫刑堂黑子追殺,你說說,我不找你尋仇,又該如何?

我詫異,說讓你變成現在這樣子的,難道不是你自己的貪欲麽,與我何幹?

梅蠹勒住小郭姑娘,說你特麽的少廢話,耍嘴皮子這種事情,以前我比你玩得還溜,放開你手上那人,不然我殺了這小姑娘。

我也掐著春姐,不理梅毒,而是低頭說道:“春姐,你們認識?”

春姐搖頭,說不。

我擡頭,說人家都不認識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梅毒冷笑,說她不認識我不要緊,重要的是我救了她,這就足夠了。

我明白了。

春姐和梅蠹,其實是兩撥人,彼此都不認識,又或者說春姐不認識梅蠹,但梅蠹卻應該是感覺到了春姐的存在,他只不過是想做那黃雀而已。

之所以救春姐,那目的嘛——大家都是男人,我表示理解。

不過大家手裏面都有人質,憑什麽我先放人?

我表示不理解,說要放一起放。

梅蠹有些氣急敗壞了,說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啊,現在是我在做主呢,信不信我現在立刻就掐死你這小情人?

我一臉無奈,說大哥,你沒事不要亂往別人頭上扣帽子好吧,這話兒要是給我女朋友聽到,到時候家庭內部鬧矛盾,你幫我處理啊?實話跟你講,你手上那個人質呢,跟我也只是剛認識不久,你若是把她給殺了呢,正好那車子就歸我一個人了,挺好;另外我多嘴提一句啊,她可是執禮長老雒洋的親戚,你若是把她給殺了,麻煩可不小……

梅蠹冷笑,說老子現在就已經被刑堂滿世界追著亂跑了,哪裏還怕什麽雒洋?

我是這可不一樣啊,刑堂現在抓你,充其量也不過是為了劉長老的一個面子,強度肯定不大,但若是你殺了小郭姑娘,嘿,那可就是血仇了,不但茅山刑堂會出動,恐怕執禮長老也不會坐視不管,另外我聽說雒洋跟茅山的大師兄黑手雙城關系不錯,若是讓他得到了朝堂的助力,梅蠹大哥,你覺得你能夠躲哪兒?

黑手雙城?

我其實也只是胡言亂語,就想擾亂梅蠹的思維,沒想到這般一說,那梅蠹的臉頓時就變成了豬肝色。

他現在有點兒騎虎難下的感覺,猶豫了一番,然後說道:“那行,我們一起換人質。”

我暗暗舒了一口氣,然後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老梅啊,我多嘴再說一句啊,就一句——我知道你跟我換人質是什麽意思,不過講句實話,這女人長得是漂亮,但一身都是毒,前幾天,我們驢友團一哥們,剛剛跟她那啥過,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呢?看看我房裏,身變枯骨,人變鬼靈,所以啊……

梅蠹受不了了,說特麽的到底換不換,不換的話,我們兩個就把手裏面人質給滅口了,趕緊打架。

我說不是,我的意思你沒聽明白,這女人是個蠱師,養蠱的,恰巧我正好有一些防治蠱毒的藥,你若是感興趣,咱們談個生意,藥我給你,咱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看成不?

梅蠹一臉木然,說不能,趕緊的吧。

我十分遺憾地聳了聳肩膀,對著懷裏面的美人兒說道:“春姐,我這大兄弟也挺不容易的,他剛剛丟了工作,不但如此,而且還面臨著牢獄之災,若是你們兩個有緣同床的話,就別害他了,人已經夠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