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港島,李府

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將這個殘酷的現實說出口來。

父母一輩子都在田裏面刨食,沒見過什麽世面,也沒有見過什麽人,而我哥卻找到了一個好說法,講自己是什麽國家秘密部門的人員,弄得挺神秘的,將自己這五六年來的經過全部都給遮掩了過去。

父母在家,整日看些抗日神劇、諜戰劇,似懂非懂,卻也願意相信了,但我不同。

且不談我在外面混了那麽多年,多少也懂得一些人世險惡,就光說我這一年多來的奔波歷程,也絕對不願意把人往好處去向。

我哥消失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給家裏面打過一次電話,寫過一次信。

他這麽多年來,到底經歷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張家界索溪峪血案之中,有一個兇手長得跟我十分相像。

有人懷疑是我哥陸默。

事實上,如果我哥沒有回家的話,我覺得這事兒根本不可能,然而偏偏在這風口浪尖,他居然回到了家裏來,並且還打了一百萬的巨額資金給了我父母,這事兒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當然,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也不好斷然就把我哥往壞人堆裏推去,畢竟有陸左這件事情擺在這裏,我也不可能太信任官面上的那幫人。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一下母親,說這件事情,到我這裏,就為止了,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母親說這個我當然知道。

我又說道:“媽,家裏面缺錢,從我上次給你的那裏用,我那錢來路正,名正言順,但是哥這錢呢,你扔在那兒,當做不知道,也別用,知道不?”

我母親說你們的錢,我幫你們存著娶媳婦用。

我說我的錢,你們隨時用,我這裏有,不過哥這件事情,就打住了,千萬不要再談起。

母親瞧見我諱忌莫深,心頭一下子就起了疑惑,說老二,你是不是覺得你哥說謊呢,他其實不是國家秘密部門的人員,對嗎?

我一愣,說你為什麽這麽說?

母親說你哥讀了個中專就出去了,一沒技術,二沒文憑,我可聽別人說了,現在國家那裏招人可嚴格了,條件太高了,聽說當和尚念經,都得有大學文憑……

呃……

好吧,媽你贏了,是在下輸了。

母親是憋在肚子裏難受,跟我說過之後,便輕松了許多,沒有再多聊,讓我安心歇息。

次日清晨我醒來,吃過了早餐之後,便跟母親告別了,對於我的離開,母親有些悲傷,說你哥一去那麽多年才回來一次,你這天兒天兒的,到底溜達晃蕩,也不找份工作,幹點正經事兒,別說你哥,我覺得你都不像是什麽好人了。

我一臉郁悶,我母親說得沒錯,若說吃齋念佛,我這雙手早已沾滿血腥,算不得什麽良善之輩了。

不過我能夠停下來麽?

不能,我若是停下來找份安安穩穩的工作,你那兒媳婦可就飛了去。

有過蟲蟲這樣的女朋友,你叫我再找個鄰村小花、小翠兒的媳婦,我寧願這輩子打光棍得了。

我也是好說歹說,將我母親的淚水給止住,然後出了門,一路上也是避開了別人的視線,然後溜達到了敦寨。

我守在了許老宅子門口,一直到太陽正高,一老頭一熊孩子方才醒來,隔壁的妮子過來照顧他們生活,給做了米豆腐,酸湯的,我和屈胖三各吃了三碗,搞得許老都沒吃到啥,氣得胡子直抖,大罵著將我們這兩個蹭吃蹭喝的家夥給趕出了家門。

離開了敦寨,我們坐班車前往縣城,然後又前往栗平機場,飛往南方省的白雲機場。

緊接著又是各種手續,前往港島明珠。

我們需要從明珠轉機,前往寶島。

因為事先有過聯系,所以我們抵達明珠之後,沒有當即前往寶島,而是前去深水灣拜訪李家湖。

李家在香港是大戶,最輝煌的時候,曾經能夠擠入前十的財富榜,不過隨著李老爺子的故去,下面子孫分家產,就慢慢分家了,現如今李家湖在香港主營珠寶、物業和的士公司業務,在幾個叔伯兄弟裏面,算是還不錯的。

李家老爺子下面,最厲害的要屬他叔叔李隆春,此君在港島的金融股市呼風喚雨,人稱風扇李,最為出名的,恐怕要數與女星瓜爾佳氏的緋聞和高爾夫球事件。

不過逝者已矣,不談過往,但這李隆春有個兒子李致遠,卻正是寨黎苗村血案的幕後兇手許鳴。

我第一次聽到換魂一說,才曉得這李致遠就是許鳴。

李家湖家位於深水灣的豪宅區,是一處三層樓的大別墅,這地方在寸土寸金、一百平都能夠稱得上豪宅的港島來說,算得上是很厲害的房產了。

我們出了機場,便有人過來接我們,這人是李家湖的保鏢,跟我們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路上閑聊,聽他介紹起港島的諸多風景和地標建築,倒也不無聊,隨後抵達了李府,李家湖和他的夫人Coco親自過來迎接,十分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