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報血仇

二長老?

當劫指向了那個紅脖子的二長老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而趴在劫背上的我,卻能夠感覺得出他的絕望來。

在陳留眾多族人的簇擁下,在那彪形大漢的親自攔截下,劫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即便是族長剛剛進行了承諾,但即便是劫贏了,也不可能讓他離開。

鐵打的死規矩都能夠變通,又何況是隨口的一句承諾呢?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搏命了。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讓那個曾經謀害了他父母的二長老得到報應,將其親手斬殺,如果錯過這一次,那麽他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完成了。

只有戰。

族長盯著劫,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看向了二長老。

被劫挑中的二長老灑然一笑,說沒想到小家夥對我挺有意思的,既然如此,那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好!

雙方都確定了之後,劫將我從背上扶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我放在了茅草屋的土墻邊上,讓我靠墻而坐,然後來到了眾人圍出的空地前。

劫一離開,立刻有人下意識地朝著我這邊圍了過來,劫一下子就抽出了兩把刀來,指向那些人,說誰敢在我與二長老交戰的時候,動我師父,我的刀,絕對不會留情。

族長伸手,攔住了這些人,一字一句地說道:“別動,等待結果。”

眾人方才停下了腳步,而這邊的場中,二長老已經從旁人的手裏抽出了一把鐵刀來,頗有興致地走到了場中來,然後對劫說道:“我雖然十年沒有出去打過獵了,但這些年來修行不斷,你挑我當做對手,實在是有一些張狂了——不考慮換一個旗鼓相當的人麽?”

能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二長老倒是表現出了一個長者應該有的氣度,然而劫卻舉起了手中的兩把刀來,說道:“二長老,可還記得這兩把刀?”

二長老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說雖然族中鐵器缺乏,但我並不是管理兵器的長老,問我,有些多余。

劫卻自顧自地說道:“這一把,是我父親的佩刀;這把短的,是我母親的。”

二長老釋然,說原來如此,然後呢?

劫說兩年前的時候,你在我父親的幹糧裏面下藥,然後將他引入狼群之中,被群獸撕咬而死;一年半之前,你將我母親親自殺死,然後棄屍荒野,偽造成被野獸襲擊的樣子;而現如今,我將用他們手中的刀,將你給親自斬殺了去——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會將你偽裝成被野獸襲擊的樣子,而是正大光明地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他們報仇雪恨!

“血口噴人!”

二長老一下子就惱怒了起來,指著劫的臉,渾身顫抖地說道:“你這小孩子,張口就胡說,你父母的死,是族中反復認證過的,死於野獸之口,與我何幹?”

劫冷冷地說道:“你做過的事情,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哄騙旁人?”

二長老激動地眉頭直跳,說黃口小兒,滿口胡言,你、你……

眼看著這老頭兒氣得就要暈厥過去一樣,族長在旁邊突然說道:“二長老,是非曲直,族中自有共論,何必多做解釋,糾纏不休呢?”

這話兒讓二長老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

他沒有看向周遭議論紛紛的部族群眾,而是將目光注視到了面前的這個麻煩小子來。

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劫,五年前你跌落山崖之後,性情大變,不但將自己的名字改作‘劫’,而且還多有古怪舉動,行為舉止都鬼鬼祟祟的,櫻花神婆曾經說過,講你是被鬼魂奪了舍,想將你給趕出陳留,又或者拿來祭天,是我們看在你父母為了部族而死的份上,將你給保下來的;沒想到你居然血口噴人,隨意汙蔑——既如此,那我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他拔出了長刀來,緩步走向了劫。

二長老的腳步十分沉重,一步一步,每走出一步,氣勢便強大數分,如此走了七八步,抵達劫的身前時,整個人都已經攀升到了巔峰之上。

好強!

沒想到陳留這個小部族之中,居然還有這麽厲害的高手,讓我都有一些心驚。

而這還只是二長老,如果是那族長的話,應該會更厲害。

這就是荒域,充滿了濃郁靈氣的地方,在這樣的世界裏,人們更能夠與靈氣契合,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對於修行的培育,都是末法時代的人們所難以企望的。

二長老手中的刀緩緩舉了起來,然後朝著下方猛然一劈。

他這一切顯得格外緩慢,然而每一個動作,都仿佛遙遙控制著劫的舉動,將其牢牢籠罩其間,只要有任何一點兒變動,他都會展開出暴風驟雨的攻擊。

當二長老將長刀舉到了半空中的頂峰之時,一直被牢牢壓制的劫終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