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馬威

我笑得坦然,然而趙承風卻是沉默了許久。

他沉默到讓我以為他惱羞成怒,把電話給掛了,不過就在我準備檢查手機是否失去信號的時候,趙承風終於開口了:“你果然不是一個懂得玩弄政治的人啊,明明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並且能夠達成雙贏的結果,你卻非要鬧得這麽僵,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說笑了笑,說其實我特別不喜歡繞著圈子說話,所以趙主任想要對付尋常人一樣的辦法來拿捏我,肯定會很失望。

趙承風說你什麽意思?

我說趙主任與黑手雙城不對付,肯定會入局的,與其委曲求全地求你,不如硬氣一些。

趙承風冷哼一聲,說如果我不插手呢?

我說這事兒隨你,我說了,如果實在是沒有人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的話,我就掀桌子,愛誰誰……

趙承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真殺了那兩個人?”

我說我可沒有這麽說,你自己猜。

趙承風又陷入了沉默,不過這一回卻並不漫長,他稍微考慮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這件事情,我僅代表我個人的名義給你支持,至於龍虎山的態度,我需要與張天師以及諸位長老溝通之後,才能夠給你回答。”

我說行,我的電話號碼你知道的,考慮好了打給我。

我掛了電話,雜毛小道在旁邊笑,說怎麽樣?

我說能夠對付你大師兄,那家夥果然是興趣滿滿,即便是我表現出了這般的傲慢態度來,他居然也忍得住,看得出來,他的城府很深。

雜毛小道嘿嘿笑,說給打進冷宮裏待了那麽久,心裏頭沒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不知道他還恨不恨我。

袖手雙城的驕傲,是他親自打落凡塵的。

雜毛小道甚至還戰勝了龍虎山的招牌望月真人,成為天下符箓之道的最強者。

這一點,龍虎山的臉給打得啪啪作響。

不過還是那一句老話,叫做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只有永遠的利益。

與趙承風打完了電話之後,我又撥通了一個號碼,不過這回說話的人,卻是雜毛小道。

而這回我們撥打的人,則是雜毛小道的大伯。

蕭應忠,匪號蕭大炮。

蕭大炮在西北局工作一輩子,是在業務副局長的位置上退下來的,那個地方因為需要打擊拜火教,屬於長期面臨一線的去處,精兵悍將無數,能夠鎮得住這麽多的高手,蕭大炮自然有著足夠的資歷和人脈關系。

按理說現如今他退下來了,難免會人走茶涼,雜毛小道平日裏也不好意思打擾他。

不過現在卻不行。

這件事情,關系到他好兄弟陸左的性命,所以必須竭盡全力。

與我的談判策略不同,雜毛小道講的是情。

而蕭大伯雖然在體制內工作了一輩子,但從本質上來說,卻依舊是一個義氣為先的人。

他在西北工作那麽多年,也染得了西北大漢那種豪邁的氣息。

好男兒,一碗酒,一頭熱血。

經過這些事先的準備,使得我們公開露面,也沒有再遇到任何阻攔。

即便是朵朵在我們的身邊,也是如此。

在京都機場落地之後,我們走出來,有人在出口處舉著招牌,應該是接人的,我起先並未留意,然而屈胖三卻是眼尖,拉著我的胳膊,說你看,那是過來接我們的麽?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見有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迎接晉平陸言一行人”。

牌子之下,是一個長相甜美乖巧的女孩兒,看起來年紀並不算大,二十二三歲,也就大學剛畢業的年紀。

晉平陸言?

到底是誰過來接我們呢?

我既然是立足了膽氣,自然不會畏畏縮縮,也不可能瞧見了人家而當做空氣一般視若無睹,於是走到了跟前,說你好,我是陸言。

那妹子顯然是有看過我的照片,打量了我一眼之後,對我微笑著說道:“你好,宗教總局監察處魏蔚。”

我說抱歉,我似乎並不認識你。

魏蔚笑了,臉上居然浮現出兩個小酒窩來:“忘記說了,我是趙處長派過來迎接各位的。”

我眯著眼睛,說趙承風?

魏蔚點頭,說對。

我說我不記得我跟趙承風說過我的航班,以及需要有人幫忙處理行程。

魏蔚熱情地說道:“趙處長認為各位對京都並不是很熟,應該需要有人幫忙安排一下,會比較好一些……”

這個時候旁邊的雜毛小道湊了過來,笑眯眯地對這妹子說道:“魏小姐,心意領了,你回去告訴一下你們的趙處長,有什麽事情,我們單獨約聊,不過安排就算了——我們來京都,自有人幫著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