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並沒有春風得意

黑手雙城並沒有走,而是在外面等著我們。

這個時候林齊鳴走了過來,來到了我們跟前,朝著我們點頭致意,算是打了招呼,隨後又看向了剛剛沉冤得雪的陸左,說陳老大想要見你,跟你聊幾句話。

雜毛小道忍不住問道:“只是他?”

林齊鳴點頭,說對。

雜毛小道的臉色沉了下來,而陸左卻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左說別擔心,我去去就回來,你們先出去吧。

說罷,他跟著林齊鳴朝著那邊走去,而雜毛小道則賭氣一般地跟我們其他人走向了另外一邊的出口處去。

來到了外面,正當是下午時分。

太陽光斜斜落下,我眯了一下眼睛,有些擔憂地說道:“不會有問題吧?”

雜毛小道眉頭一揚,說能有什麽問題呢?

我瞧見他這般說,想著也是。

不管怎麽說,陸左已經被當庭無罪釋放了,既然如此,黑手雙城那邊除了示好安撫,也不會再做些別的事兒了。

他總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將陸左給宰了吧?

那他也得弄得死陸左才行。

不過我仍然有些疑惑,覺得這一次的庭審實在是有一些太順利了,陸左之前被打壓得那般厲害,各路人馬對他趕盡殺絕,而此刻僅僅只是弄了一個小手段,證明了易容術的存在,又點出了王清華身邊那個叫做鄧剛的助手是邪靈教的余孽,就輕而易舉地洗脫了冤屈。

這實在是太順了,順得讓人有一些不敢相信。

說句實話,這事兒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家散落在門外,我回頭望了一下,發現這兒是一處很老的建築,有點兒像是蘇聯援建時期的風格,在外面,有警戒的哨兵,不遠處還有拉練跑操的軍人。

這兒原來是一個軍營。

庭審的圍觀眾人已經散了許多,此刻留在這兒的,都是蕭家人,蕭大伯不見了蹤影,而蕭三叔和五哥則在不遠處說著什麽,朵朵與莫丹在聊天,屈胖三不好恬著臉過去湊熱鬧,便留在了我這邊,問起我這兩天蹲班房的感受。

我簡單講了一下裏面的情況,然後提出了剛才我心中的疑惑來。

聽到我說起,屈胖三“噗嗤”一笑,說你真以為事情有這般簡單啊……

啊?

我原本就心有疑惑,聽到屈胖三這般說,就更加來了好奇,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我也覺得奇怪,但是到底哪兒出了問題,還是想不通。

屈胖三白了我一眼,然後對雜毛小道說道:“我不想跟智商太低的人解釋來龍去脈,還是你來吧。”

他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但雜毛小道卻不會。

他寬容地笑了笑,然後說道:“阿言進這個江湖的時間不長,很多時候,思維模式並沒有扭轉過來,所以想不通也是正常的——阿言,胖三說的這事兒另有門道,不是沒有道理,事實上這事兒歸根結底,還是與小毒物本身的實力恢復有關系。”

我愣了一下,說這話兒是怎麽講的?

雜毛小道冷靜下來,眯著眼睛說道:“在這江湖上,公理和正義固然重要,但對於修行者來說,最重要的,歸根到底,其實還是實力。”

我點頭,說這個我明白。

雜毛小道說你不明白,小毒物之所以會被人陷害,而鄧剛、王清華這些人之所以在後面推波助瀾,都是因為當時的陸左處於天山大戰之後的恢復期,雖然能夠面對一些宵小之輩,但是對付頂尖的高手卻十分乏力,更何況與國家機器對抗呢?正因為如此,那些人就是想要趁虛而入,借著這件事情,將小毒物給封死了去,這是由頭。

當時如果小毒物選擇相信王清華那幫人,那麽後果將是被秘密審查,最終消失無蹤,至於去了哪裏,沒有人會知道。

而現如今的小毒物,雖然這幾天有著我們,以及好多人給他站台,但如果他還是以前那樣的話,就算是有今天之勢,也未必能夠有這樣的結果。

但問題就是,小毒物他出現了,並不是被鎖在了被審判席上面的你,而是以一個自由人的身份。

他剛才在阻止鄧剛自殺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懂的人自然懂。

這就是前提。

說到這裏,雜毛小道笑了笑,說你明白麽?不是說陸左憑借著你和易容蠱,證明了易容術的存在和王清華他們證據的虛假有多重要,關鍵就在於陸左此時此刻的狀態,才是真正奠定這個結果的基礎。

聽到他這麽說,我終於明白了一些。

的確。

如果說站在被審判席的那個人是陸左,而不是我的話,作為審判者,無論是公訴人,還是法庭本身,都會有著足夠的勇氣,也敢於做出更加冒險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