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安的心

一入無憂宮中,便被人伏擊於此,我心中詫異,往旁邊退去,卻見牛二仿佛早有覺察一般,朝著外面逃開了去,隨後火焰瞬間就將我給包裹住。

看得出來,對方在應對我的時候,還是挺上心的,這等手段,陡然而出,著實還是有一些恐怖。

然而在一瞬之間,我消失在了原地。

大虛空術。

在虛空之中,我瞧見了安,也瞧見了蚩野,還有幾個沒有見過面的老頭子,他們在陣法之外,有一個老頭兒正在操控著無憂宮庭前的法陣,臉色十分難看,憂心忡忡的模樣。

我心中大約知曉了一些,大虛空術收起,人出現在了安的身邊來。

我的出現讓眾人都為之驚駭,這幾人下意識地將安給圍攏了去,將其護住,有人大呼小叫地招呼著護衛,而出現在跟前的我卻是掏出了當初離開華族之時安給的信物,朝前扔了過去。

蚩野伸手,抄起了那信物來。

他害怕是什麽法器等手段,本來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卻不曾想竟然是這麽一東西,先是一愣,隨即鎮定了下來,仔細打量幾眼之後,又轉交給了安。

安接過來,翻看兩眼,驚喜的表情從臉上流露了出來。

她撥開擋在面前的人,沖著我欣喜地說道:“陸言哥,你回來了?”

我點頭,笑了笑,說我還擔心你會被那個冒牌貨騙了,卻不曾想你有一雙慧眼,早有準備,不過差點兒將我給拿住。

安笑著說道:“陸言哥你這般有本事,區區一個小陣法,如何能夠難得到你?”

這話兒說出,操縱法陣那老頭兒的臉色變得挺難看的,不過我們都不在乎,我走上前一步,說安,蚩野老先生,能單獨聊一聊麽?

安點頭,當下屏退眾人。

有人擔心她的安危不肯離開,安瞪了他一眼,說我陸言哥怎麽會害我呢?

那人說之前的那個冒牌貨,無論是外貌,還是氣息,都是一模一樣的,誰知道這個會不會也是冒牌貨?至少也要把他身上的武器給取下來……

我笑了,沒有說話。

那人是安的護衛頭子,最終還是接受了命令,帶人離開,而安則帶著我和蚩野來到了無憂宮的後花園那邊來。

我們來到了庭院中的一個亭子前停下,安坐之後,安焦急地問我道:“陸言哥,到底怎麽回事?”

為了讓安辨明真假,我也沒有太多的隱瞞,將前往西南之後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和蚩野詳細講述起了。

我講得十分詳細,當聽到我被夜先生以及白狼王——也就是與她有肌膚之親並且導致她懷孕的松濤——擒住,並且被白狼王將我的表皮活生生地剝下來的時候,安嚇得臉色蒼白,臉無血色,渾身都在發抖,而蚩野卻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足夠的理智來,說既然如此,那你此刻為何又安好呢?

我笑了,說我之所以能夠再一次出現在你們面前,是得了一位朋友的幫助,並且因禍得福……

說罷,我當著兩人的面,展示了大易容術的手段。

這手段當然不是改頭換面,而是將臉上的肌肉反復折疊,從血淋淋變成瘤子,又從瘤子化作角質……諸如此類,種種模樣變化之後,最終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但這效果並不是很好,反而讓兩人生出許多疑心來。

不過想想也是,任何人在你面前如此變化,你都會有下意識的防範之心。

不過好在我們還有別的手段,就是我與安之間,有許多相處的小細節和秘密,當下她也是給我提了許多的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並無任何隱瞞之處。

細節是騙不了人的,經過這一連串的詢問之後,她終於是確定了我的身份。

完畢之後,安有一些感慨,嘆氣說道:“沒想到你在西南,居然受了那麽多的苦頭……”

我苦笑著說道:“這倒算不了什麽,苦難於我而言,不過是磨礪而已,它只能敦促我變得更強;反倒是我,挺擔心你被那人騙了的,那青鹿王可是披著我身上剝下來的皮囊,從氣息上,倒也是能夠瞞得過的……”

安說他雖然很像,但總有一些別扭的地方,我一開始並未感覺,到了後來,卻心生疑慮,問了幾個問題,結果全部出錯,我就知道是敵人了。

我說你有這樣的警覺,那事兒挺好。

安與我聊了幾句,突然問道:“你……你說你們在野外跟夜先生一夥人作戰,將其擒獲,其余人或死或跑了?”

我說對,那幫人裏面,有七八個是軒轅野的師兄弟,同一個師父來的——他們的師父叫做秋水先生,那家夥的修為並不算很高,但教徒弟卻是一把子好手,使得個個都很強悍,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法子……

安仿佛糾結了許久,終於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問我道:“那個……松濤、哦,不,白狼王他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