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兩個條件

首長是一個頭發斑白,穿著常服的老頭子,臉色紅潤,精神矍鑠,而且還有一道比較有辨識度的一字眉。

我感受不到對方身上有任何的氣勁波動,不過從他沉穩的架勢來看,總感覺對方有點兒深藏不露的意思——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身居高位,掌握大權,居移氣,養移體不自覺地就帶上了那種上位者的氣息,讓我有了一種錯誤的判斷。

我們是在離特殊醫院不遠處的一個軍方基地見的面,徐淡定沒有跟我介紹太多,只是跟我講,在我哥的事情上,這位範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如果我能夠說服他,問題應該就不大。

屈胖三沒有跟我一起過來,用他的話來講,就是閑雲野鶴慣了,不太喜歡見官兒。

特別是大官。

他話兒是這麽說,但我總感覺這家夥似乎另外有一些別的難言之隱,不過我也沒有辦法多作探究。

在徐淡定的引薦下,雙方見了面,徐淡定並沒有隱瞞什麽,而是直接跟範老介紹起了我的身份來,還沒有談及我與我哥陸默之間的關系時,那白發老頭兒就笑呵呵地說道:“聽說過,聽說過,小陸,你最近的名頭很大嘛,聽說你們前兩天去了一趟東海,搞出了許多事情來,讓軍方和外交部都挺頭疼的啊?”

我有些汗顏,說道:“這個……”

對方看似笑嘻嘻,平易近人,然而直接拿外交糾紛來壓我,讓我頓時間就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好在徐淡定在旁邊,跟範老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裏面的秘辛,首長其實未必不知道,不過徐淡定這麽一講,就好像是剛聽說的一般,點了點頭,說這件事情,是我們做得差了——蕭大炮我知道,在西北局工作了三十多年,一直以來,戰功赫赫,沒曾想自己的親人遭受磨難,卻沒有人去管,著實是不對的……

我不敢在這事兒上發表太多的意見,畢竟上面的紛爭,對於我們這些身處江湖之遠的人物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而且有的事情,自己說沒事,我們這種外人一插嘴,就顯得很尷尬。

聊了幾句前事,還沒有等我們提到主題,那範老居然就開始對我進行招攬起來,說小陸是個人才,不知道有沒有想法為國效力啊?我們總參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啊……

我苦笑,說鄉野村夫,閑雲野鶴慣了,受不得約束,您的好意心領了。

範老說道:“俗話說得好,‘學得文武藝,賣給帝王家’,你這樣的一身本事,不站出來為國效力,實在可惜——你得這麽想,位置就只有這麽多,你不來,讓那些庸者來,一來誤國誤民,二來又使得鄉野遺賢,你說對不對?”

對方一副求才若渴的模樣,再加上本身的崇高地位,倘若是對於一般人來說,還真的會感動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跪倒在地叫“主公”。

只不過經歷了那麽多事情的我,現在已經是心如止水了,平淡地說道:“我們這次過來,是聊我哥的事情。”

徐淡定也適時介入,說對,陸左的是黑狗的弟弟。

範老的眼睛眯了起來,盯著徐淡定說道:“徐淡定同志,你是學過保密紀律的,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

對方一變得嚴肅起來,氣氛頓時就變得有一些僵。

徐淡定此時此刻的江湖地位很高,然而在範老面前,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將當前的情況大概地解釋了一遍,然後對範老說道:“關於偷天換日計劃,陸言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不過出於對組織上的尊重,和黑狗的安全,一直隱忍不發,不過現在的情況有點兒不妙……”

範老聽完,回過頭來,認真地問我:“你是怎麽想的?”

我知道面對著這位睿智的老者,太多的威脅和強硬的態度,並不是一個合適的交流方式,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之前跟徐淡定同志談過了,也理解組織上對於一個打入敵人內部、並且級別如此高的臥底重視,但是對於我本人來講,陸默是我兄長,此事也因我而起,我的父母曾經受到過了極大的生命威脅,而我哥的妻子、以及未出世的孩子,也受到挾持,我不得不做點事情出來。”

老者的臉有些冷,說道:“妻子?他們應該還沒有確定婚姻關系吧?而且據說還是兩個女人。”

我平靜地看著他,然後說道:“對,但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嫂子。”

範老問我,說我聽淡定同志的意思,你是準備前往夏威夷,解救押在三十三國王團手裏的人質?

我點頭,說對。

範老說既然如此,為何又來見我,是想要得到什麽樣的支持麽?

我看了徐淡定一眼,不確定他之前是怎麽跟這位首長溝通的,不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訴求來,聽完我的話,範老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