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可願拜師

聞銘?

這就是老鬼的名字麽?

我腦子裏還在想著這麽一個問題,緊接著就聽到老鬼的口中發出一聲壓抑不住、慘烈到了極點的叫聲,低頭一看,卻見他已經把那根如同匕首一般的銀十字架給一下拔了出來。

之前臟老頭告訴告訴過我,說這十字架是直接插入老鬼心臟裏面去的。

我很難想象一個人如果心臟被插入這樣的玩意,居然還能夠堅強的活下來,不過這些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經不在我的想象範圍之內,所以也就釋然了,看著老鬼咬牙硬忍,而臟老頭則手忙腳亂地拍打他的身體和四肢。

這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美感。

而我唯一能夠做的,只有將老鬼給扶住,避免他因為氣力不支而滑倒在地。

如此足足過了三五分鐘,臟老頭方才罷休,長長吐出一口氣,收功。

他用臟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額頭,有些驚訝地對老鬼說:“你這身體,簡直就是一個奇跡,難怪像我師兄那麽眼高於頂的人,也會對你另眼相待呢。”

老鬼胸口重擔被卸,渾身一陣輕松,慘白的臉色多了幾絲紅潤,搖頭自謙,說我不過就是個倒黴蛋兒,如此而已。

臟老頭哈哈一笑,說你別太過於自謙,能夠被我師兄看上的人,日後都會有大出息的,我這人別的不服,只服我師兄一點,那就是他挑徒弟的眼光——實話跟你講,我師兄北上,教過幾個徒弟,有一個當年可是號稱第一殺手;另外一個,至今都仍然雄霸天下十大之位,你瞧瞧厲害不?

老鬼雖說比我老練,不過未必了解多少這行當裏面的事情,不由得好奇心大發,問這又是一個什麽說法?

臟老頭挑起了話頭,不過卻沒有說下去的意思,而是對我們說那些家夥很快就會追上來,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離開再說。

他說得沒錯,我上前扶住老鬼,而臟老頭則帶路,說他對這兒有點印象,知道一處藏匿的地方。

三人在黑暗中摸黑走路,我跌跌撞撞,不過老鬼和臟老頭都能夠一目了然,倒也不會有太多坎坷,我心中好奇,問臟老頭剛才為何不將姓羅的那小子給宰了,這樣子可不就一了百了?

臟老頭哈哈一笑,說傻小子你以為世間事,都這麽簡單啊?

老鬼在旁邊跟我解釋,說雖說我們跟羅金龍那小子是深仇大恨,不過他並不代表他一人,這家夥能夠在官方混得風生水起,肯定背景很硬,我們逃了,他們找不到,搜查力度也許就會減弱,畢竟他們的目的也不單純,見不得人;但如果把他給殺了,這仇結下,只怕我們逃到天涯海角,都未必能夠洗脫。

兩人到底都是老江湖,一席話說得我服服帖帖。

臟老頭對羅金龍他們這些人的手段十分了解,一路行走,不斷提醒我們需要注意的事項,還告訴我們,如果官方一旦認真,派來搜索的是痕跡學專家,就算我們逃得再遠,也未必有用。

不過他這老江湖肚子裏面的貨色倒也不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倒是學了不少東西。

三人在黑漆漆的夜裏,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卻被領到了山裏的一處水潭前來。

這水潭並非處於深山,周圍都有青石板鋪墊,有明顯的人工痕跡,還能夠瞧見幾口井,依次布列,臟老頭帶著我們來到那黑黝黝的大潭旁邊,問我們會不會水。

老鬼水鄉長大,自然沒有什麽問題,而我則屬於狗刨級別的半調子水性,實在有些堪憂。

不過這些在臟老頭的面前,都不是問題,他幾乎沒有等我們多問幾句,便一手拽一人,將我們兩個給帶著飛躍入潭,朝著潭底沉了下去。

這潭水在夜間十分冰寒,我一入水,整個人都是一陣哆嗦,下意識地就要掙紮,結果被臟老頭給拿住胳膊,掙脫不得,感覺他宛如一條巨大的遊魚,徑直往下,緊接著好像找到了一條水道,帶著我們往裏面擠。

我在水裏不知道憋了多久,終於忍不住了,於是嗆了幾口水,腦子一下子就供氧不足。

就在我被嗆得死去活來的時候,突然間卻浮出了水面,緊接著我被扔一般地丟在了一處潮濕的角落裏去。

這兒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我蜷縮著身子,不住地咳嗽,口鼻中全部都是水。

過了好一會兒,我緩了過來,而這時竟然有火光燃起,將此間照得透亮,我這才發現這裏是一個天然的拱形巖洞,並不算大,只有十幾平方,通風,而旁邊則是一處小水眼,我們就是從那兒爬過來的。

這巖洞雖然是天然,不過裏面卻有些不屬於這裏的東西——灶台、棉被、碗筷以及一個木制的醫療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