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明明我美麽

黑暗中,我以為是那家夥的同伴順著痕跡找尋上來了,下意識地握緊了水果刀,準備動手,沒想到那蓋子掀開,卻是露出了一張讓我曾經熟悉、此刻卻又變得陌生的臉,不由得詫異,說罐罐,怎麽是你?

來人卻正是曾經跟我青梅竹馬、後來卻勞燕分飛的初戀何罐罐。

說是初戀,其實也不對,畢竟兩個人雖然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但是卻並沒有給過彼此承諾,後來她讀幼師的時候交了男朋友,我難過幾天之後,也找了女朋友,彼此其實並不掛礙。

我們得有三四年沒有見過面了,如今在這種情況下碰見,說起來還真的有些意想不到。

聽到我的話,何罐罐又好氣又好笑,拎著一塑料袋爬上來,說真搞笑,我自己家的樓上,你出現在這裏才奇怪吧;對了,你不是在南方那邊工作麽,跑我家樓上來幹嘛?難道是過來看我的……

她話語說到一半,便瞧見了不遠處的那人。

這黑乎乎的,乍然瞧見一個伏倒在地的黑影,的確是有一些嚇人,何罐罐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立足未穩,差一點兒栽落到下面去。

我看不過,一把將她的腰間扶起,說你別叫。

何罐罐這時瞧見了我手中的水果刀,下意識地一把推開我,說王明,你、你什麽情況,半夜三更的你拿著把刀幹什麽?你可別嚇我啊,我告訴你,我兩個從小就待一塊兒了,我喊你爸叫老王叔,你要是稍微有點兒人性,就放下刀,我們好好說話成不?

她嚇得語無倫次,膽戰心驚,我不由得苦笑,將水果刀收了起來,說罐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的,這人是仇家埋伏在我家門口的,我弄不清楚情況,所以就把他綁來,盤問了一下。

何罐罐瞧見我將刀子收起,這才心安一些,說什麽仇家?王明你現在到底在幹嘛啊?

唉……

我嘆了一口氣,說一言難盡,罐罐你若是還信得過我,別人問起此事,就千萬不要說出去,免得給你自己找麻煩。

瞧見我還是往日那人畜無害的王明,何罐罐收起了害怕,反倒平添了許多好奇來,說王明,你現在到底搞什麽啊,弄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混社會了?

混社會?

我這可是進入了江湖,那可比黑社會要高級許多好吧?

當然,也兇險許多。

這些話,我不想跟她講,然而瞧見她這好奇寶寶的態度,不由得苦笑,說我什麽都不幹,真的只是自衛反擊。對了,我說你也真是的,沒事跑到這樓頂上來幹嘛啊,好好擱家裏待著不行麽?

何罐罐舉起手中的塑料袋,說家裏面待著悶,我上來喝酒的。

我眉頭一皺,下意識地說道:“女孩子家家的,沒事喝什麽酒?這像話麽?要是喝醉了,你連下個樓梯都困難,一股腦兒栽倒下去怎麽辦?”

我只顧嘴裏說,結果說完之後,黑暗中她卻沒有回話。

我有些奇怪,問你怎麽了?

走近一看,這女孩子居然流出了淚水,哽咽地哭了起來:“嗚嗚,人家失戀了,喝兩口酒消愁,不行麽?你是誰啊,你就這麽嘚吧嘚吧地說我……”

啊?

失戀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就是莫名的一陣暢快。

隨後,我又感覺自己這般實在是太過於小肚雞腸,連忙收斂起快要洋溢出來的笑容,安慰道:“失戀了有啥子關系嘛,小同志,你要有這樣的心裏覺悟——你放棄了一個歪脖子樹,回頭望去,卻獲得了一整片的森林……”

何罐罐噗嗤一笑,說你這哄人的,都是些陳詞濫調,沒一點兒新意,喏,給你,要是真的有心勸人,陪我喝一杯。

她遞給我一罐冰凍的啤酒,然後將其余七八罐擱在了陽台邊上,自己打開一罐,然後指著旁邊這躺著的人,說他沒有死吧。

我用腳刨了刨,說沒有,給我打暈了——狗日的從南方省一路追到我老家來,我就是怕他們傷害我老爹,這才捉過來問一下的,你別把我跟那什麽分屍狂魔啊之類的變態,混成一堆啊。

我喝了一口冰凍啤酒,渾身就是一哆嗦,感覺精神一振,探頭往下,看了一眼。

何罐罐瞧見我的樣子,說他還有同黨?

我點頭,說對,還有四五個,不過沒關系,他們找不到我的。

這時她發現了我背上趴著的小米兒了,詫異地說道:“王明,這是你的孩子麽?你結婚了啊?”

我說孩子是我的,不過沒有結婚。

她愣了一下,說不是吧,王明,我覺得你這人挺正派的啊,沒想到還玩未婚生子這一套?對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兒,她醒了麽,給我抱一抱好麽?

我回頭看了一眼,瞧見小米兒閉著眼睛,不過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卻在動,知道小家夥在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