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爹在我手裏

我想了好一會兒,決定還是直接上家裏去。

之所以在這個風口浪尖還要執著地回去,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我實在太想知道父親此刻的下落了,而他平日裏藏在櫃子角下方的身份證,則是至關重要的佐證;第二是藝高人膽大,經歷過了這麽多,我對於自己的身手已經有了充足的信心。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羅平那狗日的若是現在站在我面前,只怕吃虧的是他不是我。

即便是對方有高手,但是我相信憑借著自己對這個小縣城的了解,也不會讓對方占到什麽便宜。

這天是星期一,何罐罐有班上,所以在確定了我不需要她幫忙之後,想把鑰匙交給我,而她則去幼兒園,但是我卻不同意。

我昨天在這裏暫居,是想從何伯伯口中知道我父親的消息,怎麽可以長期在此叨擾。

盡管何罐罐看起來一點兒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期待的樣子,不過我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

兩人一起出了門,在附近的早餐鋪子裏吃了點東西。

我上街來的時候,特地左右觀察了一下。

許是昨天夜裏鬧得太過厲害,此刻大清早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瞧見什麽可疑之人。

我知道在我家門口,肯定是有安排了人在監守,不過別的地方,恐怕就未必人手充足了,畢竟對方只是一個什麽狗屁事務所,而不是警察。

就算是警察,也有人手不足的時候。

他們不可能把耳目遍布在這整個城市,而且昨天粗魯的行為,恐怕也引起了一定的注意和反彈。

吃過了早餐,我與何罐罐告別,她離開,行走在陽光裏。

我望著她的背影離去,感覺就好像是一場夢。

明明兩個人如此熟悉,然而此刻卻感覺到無比陌生——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從我懷上了小米兒之後,以前我那些熟悉的一切,都已經開始漸漸地與我割裂。

平凡的生活已經與我漸行漸遠,而我的路,到底有該走向何方呢?

突然間,我變得有些迷茫了起來。

何罐罐離開之後,我並不著急著馬上回家,而是在老城區附近的街區轉悠了幾圈,仔細地觀察著。

差不多等到快八點鐘左右的時候,我才戴了一頂帽子,回到了我的家裏。

這個時候無論是上班、還是上學,都是人最多的時候,來來往往,倒也不容易注意得到。

我到了家門口,從附近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箱底下,摸出了一把鑰匙來。

這是父親為了防止我,或者我老弟回家忘記帶鑰匙,而特意藏起來的,我也只是試著摸了一下,沒想到居然還在。

打開門的時候,我的心情有些激動。

這本來是我的家,此刻卻成為了風暴漩渦的中心,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家已經不再是家。

門開,我緩步走進了客廳裏面來,路過鞋櫃的時候,我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撫了一下,然後一瞧,上面全部都是灰。

何伯伯說我爸已經離開了一個月,這事情看來是真的。

但是他是自己離開的麽?

我沒有再多觀察,而是直接奔向了我父親房間的那個老木櫃。

這木櫃據說是我爺爺傳下來的老物件了,可得有上甲子的年頭,父親一向念舊,所以盡管樣式和款型都特別的不合時宜,卻一直留到了現在來。

我的手往那木櫃下方的暗盒格子摸了過去。

我摸的時候,手掌撫摸到了一種有些不同的暗紋,這暗紋自小都在,我並不奇怪,然而此刻,我的心中突然就浮現出了幾分好奇來。

打開了暗盒格子,我瞧見裏面的身份證、戶口薄等物都不見了,連存折都少了好幾張。

瞧見這情況,我的心中不由得有幾分歡喜。

這情況表明,我父親走的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所以這些貴重的東西,他都拿走了。

只是那暗紋……

我本來站起身來,都準備離開了的,然而心中卻一直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突然間,我的腦子裏有一道光劃過,緊接著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將這老櫃子給放倒在了地上去,然後打量這櫃子底下那困擾了我多年的暗紋,到底是些什麽玩意兒。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這些暗紋,居然是一片數百字的口訣。

除了口訣,還有一張圖。

那是一張山河社稷圖,並非現在的雄雞,而是類似於元朝或者清朝那般遼闊雄偉的山河,有各種經絡,將其牽連,化作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

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瞧見這山河社稷圖的時候,我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

那圖,還有文字,仿佛烙印進了我的腦子裏。

過了許久,我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