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老王請你三思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大漢奸汪精衛倘若說對這世間有什麽意義的話,我覺得這句詩,就是他最大的貢獻。

兩個字,暢快!

真特麽痛快!

對於這個自稱親自捉拿到龍米兒,將其“繩之以法”的龍阿喬,對於這個應該算是神風大長老心腹或者繼承人的家夥,我從一開始,心中就是憋著一股怒火的。

就如同黃胖子調侃的一樣,此刻的我,就如同一護崽的老母雞,任何只要敢對小米兒流露出了覬覦之心的人,我都不能容忍他活在世間。

倘若龍阿喬能夠低調一點,識相一點,我或許不會拿他怎樣,留他多活一點時間。

可是他偏不。

即便是被抓住了,捆得五花大綁,他依舊囂張,飛揚跋扈,滿口穢語,甚至還期望著我能夠痛哭流涕,跪地求饒。

我是他媽麽,需要這麽慣著他?

我忍得住,我手中的刀可忍不住這樣的中二青年。

龍阿喬為自己的狂傲付出了代價,頭顱落地,鮮血從脖子處的斷口迸射而出,不但將旁邊的黃養天給淋了個通透,就連黃胖子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也給澆了一頭一臉。

他一邊大罵,一邊滾爬著離開這“水管炸裂”的範圍。

至於黃養天……

我的天!

被那熱乎乎的鮮血給噴得一頭一臉,那黃養天臉上的肌肉,在一瞬間就扭曲了起來。

我、我、我、我、我、我……的天?

什麽情況?

這是要來玩真的麽?

不過殺人之前,至少給個慷慨激昂的理由,或者來一個義正言辭的提示和判決吧?

你這悄不作聲,吃飯飲水一般的快刀,到底是怎麽回事?

黃養天本來在旁邊還憋著,想著脫身之法,那鮮血澆了一頭一臉,腳頓時就軟了,改坐為跪,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血泊中,渾身抖如篩糠。

他悲切地吼道:“饒、饒命啊……”

黃胖子沖著我罵罵咧咧,而我則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沒有沾染到半滴鮮血的刀面,對自己剛才那一記快刀頗為滿意。

那一劈,已然是巔峰。

待黃胖子罵完之後,我回過頭來,一把按住了小米兒,讓她跪下,對著南方的方向,然後徐徐說道:“小米兒,這人是當初曾經殺害了你媽媽的兇手,如今爸爸給她報仇了,你給你媽媽磕三個頭!”

小米兒被我按著,扭捏著身子,不情不願。

望著她一臉無辜的表情,我就知道她的小腦瓜裏肯定在想:“咦,我媽媽不是在這裏嗎,哪裏又蹦出一個媽媽來——人不是只有一個媽媽麽,那麽……難道是爸爸?”

呃,大致如此吧?

我與小米兒心意相通,多少能夠明白她的疑惑,而讓我大肚子、懷孕的人,可不就是龍米兒麽?

從人倫常理的角度上來說,她可不就是小米兒的“爸爸”麽?

我都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層復雜的關系,不過小米兒倒是蠻乖的,不聲不吭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被我打發著跑到了船尾去,負責放哨。

接下來的血腥場面,並不適合小孩子看。

小米兒一走,黃胖子就終於從剛才的突發事件裏走了出來,說老王,你丫的神經病好一點兒沒有?

我點了點頭,說殺了人之後,就精神多了。

黃胖子走到黃養天的跟前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咳咳,別在這裏沒出息地跪著了,我還是剛才那個問題,撞了我的車,你到底打算不打算賠啊?那車可不是我的,是從慈元閣裏面借出來裝波伊的,你現在一弄,我都沒法交代了……”

聽到他的話,我莫名就想起了之前在小刀寨裏的時候,黃晨曲君一本正經地跟良辰和尚說的那句話。

來的火車票,找誰報?

這一對父子的脾氣,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誰說黃胖子和一字劍沒啥關系的,我就跟誰急。

黃養天也聽得一陣焦急,不過黃胖子能夠找他談賠車的事情,說明一點,那就是暫時不會對他有殺心,因為他是有作用的,跟龍阿喬這個窮光蛋,有著很大的區別。

一想到這裏,他終於從血泊裏爬了出來,沖著黃胖子大聲喊道:“賠,一定賠,哥,我陪你一最新款的,咱明天就去省城裏拿車,行不?”

黃胖子心滿意足了,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沒有啥問題了,王明給你來問吧。

我說哦。

就這麽淡淡的一個字,嚇得黃養天頓時就是一哆嗦。

剛剛殺了人的我,身上有著極為濃郁的殺氣。

黃養天哆哆嗦嗦地擡起頭來,看向了我,說王大哥,你說吧,有什麽話只管問,只要是我黃養天能夠知道的,都不會有半點兒隱瞞……

我點頭,說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喜歡你這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