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雄,密議

我跟那條大蟒蛇從樹上一起摔落下來,砸得頭昏腦漲,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條蟒蛇卻借力一卷,用身子將我給直接纏了起來,然後不斷地扭動著身子,產生了巨大的擠壓力。

我感覺自己的胸腔一陣憋悶,渾身的骨頭哢哢作響,眼睛也快翻白了,想要掙開這玩意的束縛,結果發現竟然根本沒法受力。

我奮力掙紮,結果被越纏越緊,眼前就是一陣黑。

就在我與這大蟒蛇在殊死搏鬥的時候,前面那幾人又匆匆忙忙地折轉了回來,瞧見地上的我,不由得驚聲喊道:“大哥,這裏有一人。”

嚇!

那幾人都給這一人一蛇交纏的情況給嚇到了,有人慌裏慌張地喊道:“大哥,別管閑事了,我們快走吧,五毒教的人快追上來了。”

發現我的那人也勸,說對,走吧,那幫人太狠了,給他們知道,就沒有好果子吃的。

兩人相勸,而唯一那個被他們稱之為大哥的人卻停下了腳步。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話,然後將手中的一根鐵榔頭猛然舉起,重重地砸落在了那大蟒蛇的七寸上。

咚!

他用的勁兒很巧,似乎很輕,但實際很重。

猛地一下,我能夠感覺到一股鼓蕩的炁場之力沖擊在背上,緊接著那宛如牛皮糖一般毫無著力點的蟒身突然一下變得僵直。

這玩意柔韌無比的時候,我根本沒辦法下手,而它這般一僵硬,繼而又變得松弛,我卻終於有了辦法。

想起南海龜蛇技的奧義,我將身子一轉,變得柔和,然後手從縫隙裏滑出,摸到了腰間團起的軟劍,陡然一震,緊接著長身而起,將這條大蟒蛇給一下子切成了好幾段,破殼而出。

哇喔……

有人低聲喊道:“是個練家子!”

那大哥朝著我說道:“別說那麽多,三更半夜跑這兒來,又被那大蟒蛇給捆住了的,想必閣下不是五毒教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趕緊跟我們走,他們的人追上來了。”

那人話語豪爽,我也不多磨嘰,點了點頭,然後踏著一地蟒血往外沖。

有一個家夥跑到我的身邊來,朝著那蟒身裏面掏了一把,說這蛇膽別浪費了,可是好東西。

那人拿了就走,四人朝著林子裏一陣狂奔,身後不斷地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追了我們好幾裏路,方才停下。

我們不敢停,一直走到了那邊的山坳子裏,有一個體型稍微粗壯一些的漢子終於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歇會兒。”

這是我方才來得及打量這些人,借著月光,我瞧見那大哥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滿臉胡渣,長得很粗獷,坐地上那壯漢,一身肌肉。

還有一個身材很瘦弱,長相也很猥瑣,一股子老煙葉子的味道。

那大哥瞧見我在打量他們,很大方地伸手過來,說道:“我叫金老三,這是馬禿子,地上這個是老壯。”

我擦了擦手上的蟒血,說幸會,王二。

那長相猥瑣的馬禿子沖著我笑,說王二兄弟的身手不錯,特別是這把軟劍,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來。

我沒有多問,只是謙虛地說哪裏——馬老大說笑了,等等,你又不是光頭,幹嘛叫做馬禿子呢?

地上的老壯忍不住笑了,說他只是上面不禿而已。

他的笑容古怪,我瞧了旁邊的金老三一眼,頓時就明白過來,忍不住笑,說你這情況倒也特殊……

馬禿子尷尬地笑了,而這時金老三則盤問起我的身份來:“王二兄弟,你這半夜三更的,跑到這苗寨子的後山來幹嘛,還惹到了人家放養在這兒的緬甸蟒?”

我之前在樹上聽過三人的直言片語,知道對方的訴求,與我差不多,也不隱瞞,說五毒教的西花婆子抓了我女兒,我是過來救人的。

西花婆子?

金老三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那老東西不是據說在麗江城裏隱居起來了麽,怎麽又幹這種沒屁眼的事情啊?

我說唉,其實我抓了她孫子來交換的,結果狗日的老婆子惡得很,居然連自己孫子的命都不管了,害得我沒辦法,人給放了,自己又跑到這兒過來尋找機會……

金老三肅然起敬,說老弟你是個講究人,不過顯然你女兒肯定有過人之處,要不然那老婆子不會這麽拼的。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在多說。

金老三往回瞧了一眼,說我們之前踩了幾回點,防範都沒有這麽嚴格,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三步一哨十步一崗的,馬禿子差點兒就栽進去了,今天算是沒辦法了;王二兄弟,這麽的,你要是放心的話,先跟我們回去,咱們到家了,商量一下,回頭再想辦法,你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