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聲東,擊西

盡管那個家夥已經被咬了,不過到底還是有一些意識的,能夠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將自己人給殺了,這幫人倒也真是狠心。

我和老鬼兩人將自己藏在了那院子附近的角落中,讓陰影將自己給遮擋住。

我們的心情,難免有些沉重。

這是一幫真正的亡命之徒,也許我和老鬼還在玩泥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為荊門黃家幹臟活兒了,見過的鮮血,絕對要比我們強許多。

他們是一群強大的對手,是我們出道以來碰到最大的挑戰。

我們能夠活著回來麽?

黑暗中老鬼伸出了手來,我與他輕輕一搭,然後兩人重重相握在了一起。

在這個時候,唯有兄弟齊心,方才能夠活著生還。

就在我們兩個收回手的時候,這時那小院子的門開了,有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前面的那人用手電在照路,而後面那人,則背著一具屍體在慢騰騰的走著。

那具屍體,想必就是被老鬼咬過的家夥。

埋屍這事兒挺晦氣的,這兩人顯然也是平日裏不受待見的主兒,一出門,嘴裏面就頗多怨言,兩人穿過村子,朝著左邊的蘆葦地走了過去。

瞧見這場面,老鬼猶豫了一下,對我低聲說道:“我去處理這兩個人,順便鬧出動靜來,將院子裏的高手引開,然後你進去找機會料理那些家夥……”

我們就兩人,還要分兵,這事兒說起來有些愚蠢,不過也符合我們的主要思路。

運動戰。

在不斷的奔波之中消磨對手的實力和精神,通過制造傷亡打擊敵人的士氣,然後迎來最終的決戰。

隨著老鬼躡手躡腳地離開,朝著那兩個倒黴的背屍人摸去,我表現得更加謹慎,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藏好,然後瞄著那邊的小院子,努力回憶起今天伏擊馬拜庭之時的感悟,讓自己完全地融入進那環境之中。

這裏講一個小常識,那就是關於炁場的波動。

對於危機感受十分強烈的頂級高手,往往能夠在那一時半會的片刻間,感受到殺機和危險,然後就會瞬間察覺到周遭的不同,這時方才會感受炁場的波動,從而發現藏在黑暗中的襲擊者。

但是對於一般高手來說,隨時隨地保持對周遭炁場的波動和變化,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因為那需要極為強大的神經,方才能夠滿足這樣的強度。

人終究不是雷達,即便是修行者也不是。

突然的襲擊,對於任何人都有著巨大的殺傷性,除非是一些常年拼鬥、殺人如飲水的頂尖高手。

所以我藏在這裏,然後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氣息,並不害怕會有人找到我。

除非是正好撞到了。

老鬼走了不久之後,小院子裏又走出了兩個人來,我瞧了一眼,止不住地心臟狂跳了起來,不過很快又強行按捺了住。

這兩人,居然就是那個領隊的中年人,和彝族村寨的黃老頭兒。

似乎感受到了什麽,那黃老頭兒下意識地朝著我的這個方向瞟了一眼,不過我卻是低下了頭來,不敢看過去,只是豎著耳朵聽。

因為真正的距離相隔不遠,所以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落進了我的耳朵裏。

中年男人問怎麽了?

黃老頭回答,說沒事,感覺有點兒心神不寧……

兩人出來之後,那中年人點了一根煙,然後要遞給黃老頭兒,給攔住了,那老頭兒從腰間摸出了一根旱煙杆子,說抽不慣你們那個,太淡了,還是我這個夠味兒。

中年人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將它給徐徐地吐了出來,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老頭兒也嘆了一口氣,說堅娃子,這事兒可能不太好辦啊。

堅娃子?

那中年人說對,之前的時候沒有整明白,想不通兩個初出茅廬的江湖菜鳥,怎麽敢把黃家往死裏面得罪,後來深入一了解,才發現對方大有來頭——那黃小餅就不說了,這家夥居然跟天下十大一字劍有關系,據說是那殺豬匠的侄子,動不得;那好,不動他,就動這王明唄,沒想到這小子也不簡單,他居然是錦雞蠱苗的蠱胎鬼母,就他身邊的那個小女娃子,就是苗疆一帶傳聞頗久的蠱胎,而他居然生了蠱胎之後,竟然沒有死……

黃老頭兒說我的那赤練藍蛇,肯定就是那個女娃子給吃了的,一開始我就不想讓他們摻合進來,結果石伢子非要挽留,沒想到……

中年人說老叔,一條赤練藍蛇並不足惜,關鍵是此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剛剛出江湖並不久,結果一下子就躥了起來,我聽說這王明可是江湖上最為神秘的南海一脈傳人,如果放任其成長,日後必成大害!

黃老頭兒說對,本以為拿下這兩個家夥,輕輕松松,沒想到他們的反擊居然這麽淩厲,而且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