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匪夷所思的卡帕多西亞

一直到被銀色漁網給兜住,我還在試圖跟對方溝通,說我們是與保羅·沃伊蒂瓦有過協議的合作者,跟這幫人並不是一塊兒的。

對方根本就沒有聽取,而是將我、老鬼、艾倫和剩余被擒的血族都給用網兜住,然後擡走。

從那地下室裏被擡出來,我給兩名黑袍教士給擡著往外走的時候,瞧見剛才喧鬧的大廳此刻靜寂無聲,除了地上偶爾倒伏著的屍體,什麽也瞧不見。

空蕩蕩的通道,表現出了對方絕對的掌控力。

來到外面的街區,大隊的警車在外面維持秩序,而遠遠的地方,警察們拉著戒備網,街上的人群給遠遠地驅散了開去。

我嘗試向身邊的人大聲解釋,然而依舊沒有人理我,被一路擡到了那車門上繪得有十字架的囚車前來。

我瞧見老鬼被送上了另外一輛汽車,而我則與昏迷過去的艾倫給弄在一起。

臨上車的時候,我瞧見了那個紅發老頭。

盡管這老頭兒古板的臉孔看著並不好說話,我還是決定試一試,於是大聲喊道:“閣下,我和那位是保羅的朋友,我們是有合作關系的,他承諾過保證我們的安全……”

紅發老頭此刻在整理了那華貴的黑色袍子,聞言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嘴角往上一翹,轉身離開。

他明明能夠聽得懂中文,但是卻並沒有搭理我。

這個時候,我終於感覺到我和老鬼,有可能被那個保羅給出賣了。

他之所以一直都沒有露面,恐怕是沒臉見我們。

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呢?

我被人隔著漁網戴上了手銬,然後押上了那囚車。

這種囚車跟警察羈押犯人的那種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裏面多了許多宗教性的花紋,以及辛辣到讓人眩暈的大蒜原液。

車身周圍,都鑲嵌得有銀色花紋。

囚車的後半段,我被扔在了艾倫的身邊,而我的十字軍血刀則被人給收繳了,看押我的人擺弄著這木筒,並沒有發現打開的機關,不耐煩地扔到了一邊。

我瞪了那人一眼,結果對方隔著柵欄,重重地一腳踹在了我的身上,然後吐了一口唾沫。

他對我罵了一聲,這話兒我明白大概的意思,不是雜種,就是蠢貨。

我忍不住笑了,覺得自己也正是蠢。

宗教裁判所的名聲一直都不好,我居然還真的選擇和他們合作,這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從對方扔閃光彈和手雷的動作來看,就能夠明白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們的死活。

難怪阿裏帶著我們去吃法餐、住星級酒店,原來是最後的晚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麽簡單的道理,我都沒有看懂,到底還是年輕啊……

就在我暗自懊惱的時候,我的身邊突然傳來了一聲低語:“沒想到,他們居然把你跟我安排在了一起來!”

這個時候的車已經開始出發了,發動機的轟鳴聲有點兒大,一開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我方才低頭瞧了旁邊一眼,瞧見那艾倫居然已經蘇醒了過來,睜開一雙深凹的眼睛,對著我咧嘴笑。

我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一下,發現他神情虛弱,顯然是受到了重創,應該是為難不了我,這才放下了心來,說你以為我願意啊?

艾倫長嘆一聲,說老子縱橫一世,卻沒想到竟然會栽在這個鬼地方,真是大意啊!

我沒有理會他的感慨,心中默默算計著。

那幫人抓我們,到底想幹什麽?

然而就在我思索的時候,艾倫突然冷笑了起來,說你是不是認為教會並不會為難於你們?真是個笑話,你那個朋友的身份,你覺得他們真的不知道麽?事實上,對我那親愛的弟弟,最痛恨的並不是我們,而是教會,因為如果他能夠將“該隱的祝福”給傳播出去,血族的實力將會大漲,首當其沖的,就是教會。所以任何跟威爾有著關系的人,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鏟除,知道麽?

我聽得心中發涼,而囚車裏負責看管我們的黑牧師則沖著我們這邊大聲叫嚷了起來。

他似乎是在讓我們閉嘴。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艾倫說道:“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教會到底還是要臉皮的,不可能言而無信。”

艾倫嘿然而笑,說誰答應你們了?

我說保羅,保羅·沃伊蒂瓦,杜倫大主教的弟子。

艾倫說那他人呢?

我語塞了,如果保羅主宰了整個行動的話,現在他絕對應該在現場,但是他卻並沒有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也就是說,他不準備實現自己的諾言。

我沒有在說話了,心裏卻仿佛在滴著血。

看管我們的那個黑牧師瞧見我們依舊還在用他聽不懂的話語在聊天,頓時就拿著藏有十字軍血刀的木筒,使勁兒地瞧著那精鋼柵欄,沖著艾倫大吼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