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知道你會來

沒有等待,沒有回旋,沒有任何需要陰謀的地方,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和任性,從來不管別人的看法。

血族就應該燒死,現在,立刻,馬上。

我估計倘若不是因為要等待那個叫做奧爾巴赫的紅衣大主教,這件事情,昨天夜裏就有可能給辦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老鬼關在哪兒?

Kim說在巴黎聖母院下面的地宮裏,有超過一百人以上的人在把守,所有的進入程序都相當嚴格,很難從正常的通道進入其中。

我心中一動,說還有非正常的通道,對吧?

Kim說對,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教會曾經對巴黎聖母院進行過一次大的改造,加裝了齊全的通風系統,所以從那裏潛入,應該是可行的,至於會否有麻煩,這個就得看鷹嘴刀先生的手藝了。

眼鏡男嘿然而笑,說你們放心,盧浮宮的安保,可比巴黎聖母院要強大許多。

我說怎麽進入呢?

Kim說買票進去。

我說啊?

我是真的給愣住了,買票是什麽鬼,人家那麽多人看守的地方,怎麽可能憑票進入呢?

Kim解釋道:“進入地宮有至少四個通道,不過那兒都有重兵把守,我們沒有實力,根本不可能突入其中,若是想溜進去,就必須走我剛才所說的通風系統;而這個漏洞,教堂方面肯定會有考慮,所以只有從內部進入,才最有安全保障——為了接受教徒的瞻仰和公諸於世的需要,巴黎聖母院會把地下室開放給民眾參觀;當然,那只是一部分,而我們則需要通過那兒,進入他們的通風系統。”

哦……

原來是這個道理,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時眼鏡男看了一下時間,突然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估計得快一點兒,地下室參觀的時間是早上十點至下午六點,而閉館之前的半個小時,是不能進人的。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

我們沒有再等待,Kim將那個酒糟鼻拖拽著,弄到了一個櫃子裏封著,然後帶著我們離開。

我有些擔心,說他就這樣睡著,沒問題麽?

Kim笑了,說沒事的,他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夠醒過來,而不管我們行動的成敗如何,明天的結果都會出來了。

三人繞過廣闊的前庭廣場,進入了那輝煌的巴黎聖母院區域,在眼鏡男的帶領下,買票進入了地下室中。

我瞧見那家夥輕車熟路的樣子,忍不住問,說你以前來過?

眼鏡男不經意地點頭,說對,以前踩點的時候……

他說到一半,下意思地閉上了嘴巴,我這才想起來,在我身邊的這位考玉彪同志,不但是一位心靈手巧的好匠師,而且還是一位在紅衣大主教奧爾巴赫那裏掛了名的大賊。

敢情這幫家夥,有一個算一個,都比我的名氣大,人家之所以肯過來,並不是沖我的面子。

他們只是樂意帶我玩兒而已。

聖母院是法國哥特式建築的曠世傑作,從1163年開始,歷時了180多年,一直到1345年才真正建成,經歷了四代的建築師,還有一代又一代石匠師、木匠師、鐵匠師、雕刻師、玻璃雕切師的嘔心瀝血、前赴後繼,終於將這座聞名於世的偉大建築給弄成,簡直就是法國的國家象征,祭壇、回廊、門窗和竹子的雕刻與繪畫都充滿了法國人民的藝術智慧,而且還有大量的藝術珍品聞名於世。

這兒對於眼鏡男來說,簡直就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裏,然而我心憂老鬼,卻並沒有閑情逸致打量這些充滿了歷史氣息的建築。

三人進了地下室展區,轉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瞧見上方的通風口,便直接爬上了去。

眼鏡男打前鋒,緊接著是Kim,最後是我。

三人就如同鬼魅一般地消失在了地下室,然後屈身,在那狹長的通道之中匍匐行進。

眼鏡男在前面探路,打量著是否有什麽機關要術,而Kim則在他後面指路,如此一路艱難行走,差不多過了一刻鐘左右,我們來到了一個中轉通道。

中轉通道下方有許多的網格通風孔,從這兒能夠打量到下方的情景。

這兒正對著一個祭壇,而祭壇之上,則立著十來個十字架。

那十字架上,有一大半是綁著人的,在最前面那兒,我瞧見了老鬼的身影。

在瞧見老鬼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陡然一跳。

這並不是一個完整的老鬼,他被剝光了衣服,就留了一條四角褲遮羞,全身結實得如巖石一般的肌肉上面,布滿了無數嬰兒嘴唇一般的鞭痕和血口,原本充滿了爆炸力量的那副身體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腦袋低垂著,因為綁著一根布條,所以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