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銀色月亮

我們對菲爾普斯的出現大為驚訝,然而那個一臉刀疤的紅發老頭兒對一把拽飛沉重鐵籠子的老鬼,還有我和Kim的出現,顯然也是有幾分意外的。

來人並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尤其是老鬼。

此時的菲爾普斯手中,拿著一鑲嵌著寶石的權杖。

他瞧見我們之後,口中大聲念喝了起來,仿佛在吩咐我們立刻束手就擒,然而被剛才鐵籠子給嚇了一跳的Kim沒有跟他聊天的興趣,抽身一躲,人居然就消失在了那堆積著蔬菜、水果和面粉的倉庫之中。

Kim一消失,前方的十幾人也是一愣,繼而分出三五人來,朝著旁邊搜查過去,而空地上的我和老鬼瞧見被綁著的眼鏡男,不敢動彈。

菲爾普斯又說了一句話,老鬼回過身去,將通道口的鐵門給關了起來,而我則用英文說道:“讓開路來。”

因為語境的關系,我的英文還算是比較流利,那菲爾普斯聽到,立刻回應道:“他是誰?”

他用手中的權杖,指著宛如直立獸人的老鬼。

我想起自己和老鬼之所以陷入這個田地,有可能全部都是這個家夥在從中作梗,倘若沒有他,只怕保羅那家夥還是會遵守協議的,心中頓時就冒出了許多的火氣。

我將十字軍血刀緩緩地拔了出來,然後把刀鞘綁在了身後,高高舉起了長刀。

這個時候,菲爾普斯方才選擇性地忽略了我現在郭達斯坦森的長相,確定了我是誰來。

“你是王明?”

這句話,卻是用中文說起。

他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海裏有無數的畫面掠過,最終定格到了昨夜我被人押上囚車的時候,對他大聲解釋,卻只是得到了他冷冷的一瞥,嘴角上翹,轉身離開的結果。

很明顯,在當時的他看來,我連與他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是個高傲到讓人不知道如何對待的老東西。

此刻他居然跟我說話了。

不為別的,而是我破壞了他們精心舉辦、準備給法國教區樞機主教觀看的血族火刑,又將人給救了出來。

也就是說,這個驕傲而固執的老頭兒,就是一個賤骨頭。

捧著他的時候,不理睬你。

打他了,反而回過神。

那麽,我若是殺了你呢,你特麽的是不是就一輩子記住我了?

我腦子一熱,沒有再跟他多說一句話,持刀就突了上去。

你既然高傲,不願意與我說話,那我們就用實力來講話吧,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莫欺少年窮”!

就在我往前沖出的那一刹那,有一個黑影也陡然出現在了石柱的跟前來。

菲爾普斯或許還想著將我們的同夥給綁住了,就能夠威脅我們,如同狗血電視劇或者電影一般,束手就擒,然後一起給殺掉,但是卻沒有得逞。

雙方語言不通,唯一能夠聽懂剛才一堆話語的Kim卻在關鍵時刻又偷溜了。

這種威脅來不及達成共識,而還沒等菲爾普斯再提起,Kim卻是又如同鬼魅一般出現。

這個少年郎的手段和選擇,遠遠要比成年人來的果斷。

在菲爾普斯這樣強大的一種教會力量守護下,Kim依舊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人群之中,將捆在了眼鏡男身上的繩索給挑斷之後,直接與旁人拼將了起來。

Kim的手段,一招一式,都有著強烈的教會色彩,與這幫黑牧師師出同門,然而卻更加精粹簡練。

他從來都是毫無畏懼。

至於被救出來的眼鏡男考玉彪,他也表現出了十二分靈活的手段來,先是在Kim的協助下,從一個黑牧師的手中搶過了自己的行頭,然後摸出了兩把匕首來。

一把匕首,是之前在吳媽的別墅中削棋子時使用過的黑色匕首,而另外的一把,則是把造型古怪的直刀。

那直刀比匕首要稍微長上一點兒,而在尖端的部分,則突然扭曲,變成了一個宛如鷹嘴的鋒刃。

鷹嘴刀。

這把刀,才是考玉彪賴以成名的武器。

兩刀在手,眼鏡男就變得如同是耍雜技的戲子,那兩把刀在他的十指之間如同蝴蝶一般飛舞,看得人眼花繚亂的,而他的每一次揮舞,都會伴隨著鮮血的綻放。

我沒有辦法去觀賞那種絢爛的刀技,因為此刻的我,已經和菲爾普斯正面對上了。

鐺!

一道極具穿透性的聲音,從長刀與權杖的交擊之處陡然傳來。

手持權杖的菲爾普斯輕聲問了一句:“薩拉丁之刃?”

他倒是認出了這刀。

不過想想也是,眼鏡男都能夠認得出來,作為宗教裁判所的一員,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把兇兵呢?

它當年可是血氣沖天,只有被教皇閣下和五位紅衣大主教聯手封印,方才平復。

我依舊沒有理會他蹩腳的中文,猛然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