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奇跡

這是我第一次解封十字軍血刀。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Kim的一再叮囑,他告訴我,說這刀因為當年屠殺了太多的十字軍騎士,而那些十字軍騎士都是當時的精銳之師,教皇的贖罪券加持,所以凝固得有太多太多的怨念和血氣,根本就遮掩不住這兇兵的鋒芒。

一旦它被教會所發現,就極有可能會被窮追千裏,反而危害自身。

所以我在法國巴黎的時候,即便是最危險的時候,也沒有動過這個心思。

然而這裏是哪兒?

斯洛伐克!

中歐大地的喀爾巴阡山,茨密希古堡,血族的大本營裏,在這兒,教會的力量根本就伸不進來。

而即便是有,在威爾、陸左和蕭克明一行人的護翼下,我也沒有太多的忌憚。

既然如此,那就出來吧?

鮮血滴落在了刀柄之上的時候,我的心中突然一動。

我與這刀之間,突然間多了一種親密的聯系。

它像是我的手,然而跟逸仙刀又有所不同,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牽連,而與此同時,我突然間感覺到那刀身之上,有一股暴烈到了極點的殺氣迅速蔓延到了我的手掌,然後侵蝕進入了我的腦海之中。

我瞧見一副又一副廝殺的畫面,無數滿臉鮮血的猙獰臉孔在我的眼前浮現了出來。

每一張臉,都是一種難以言敘的絕望。

絕望在一瞬間凝聚,又生出了極為暴戾的情緒來,充斥在了我的心頭。

我感覺在那一瞬間,自己仿佛中了心魔一般,當下也是行運了一圈南海降魔錄,將這氣息壓住,這時方才發現一股血光從那十字軍血刀的刀尖升起,直達天空之上。

這血光濃郁,凝如實質,將大片的血霧給驅散一空,露出了我身周十米的景色來。

我瞧見無數人在捉對廝殺,更多的人被團團圍住,戰況尤為慘烈。

最慘烈的,莫過於我前方不遠處的老鬼,他被密密麻麻、讓人頭皮發麻的死人給抓住,將他給層層掩蓋,成為了一大團蠕動的屍塊。

而即便如此,老鬼依舊沒有停歇,而是奮力舞動著,帶著這三十多頭活死人在左沖右突。

我握著血刀,目光與那個侯爵正面對視。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我看著他,他……

那家夥倏然之間,就沖到了我的跟前來,伸出鋒利的爪子就朝著我的心窩裏掏來。

他是如此的迅速,狠戾果決,仿佛準備將我給秒殺了一般。

他有那樣的實力和信心。

但是很明顯,他到底還是算錯了一步,那就是我手中的刀。

十字軍血刀,在這一刻居然直接越過了我的意識牽連,將刀鋒豎立了起來,在我的炁場感應之中,似乎感覺到有無數只手也握在了這刀柄之上。

侯爵快,卻快不過刀。

他的爪子硬生生地與這十字軍血刀撞到了一起來。

他的爪子上面一團黑霧,鱗甲密布,每一根手指上面都有鋒利如刀的尖銳指甲,宛如一把又一把的匕首。

侯爵硬,也硬不過刀。

他需要為自己的自負的輕敵而付出足夠的代價。

唰!

鮮血飆射,陡然豎立的十字軍血刀將他的中指、無名指和小拇指給齊根切斷,而在下一秒,這刀反手一撩,卻是朝著對方的胸口殺了過去。

侯爵慌了,轉身狂退。

然而他竟然還是沒有這刀快,胸口一道鮮血飆射,又被劃傷了一道口子出來。

我的手幾乎不受控制地再劈了一刀。

這個時候,侯爵大人終於伸出了那根青銅法杖,與我重重抵擋。

擁有卡帕多西亞之力的老鬼,也並沒有能夠在力量上,與這位侯爵大人占到上風,然而此刻這一刀下去,刀杖交擊,幾乎凝固住了,我卻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反震之力。

反而是那侯爵仿佛如遭雷轟一般,身子猛然抖動了一下。

雙方在僵持,沖天而起的血光倏然落回了地面上,一股恐怖的氣息朝著四面八方鼓吹了出去,將整個古堡之前的血霧都給吹散。

慷慨演奏的交響曲,戛然而止。

血光籠罩在了那長刀之上,我突然發現了一個恐怖的情況,一雙兩雙、九雙十雙、百雙的手掌不斷從刀柄之上伸出,緊緊握住了那血刀。

無數的怨氣從裏面蔓延出來,朝著侯爵大人手中的青銅法杖上遊動而去。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這是……薩拉丁之刃?”

最後一顆字迸出口中的時候,那刀身一抖,血光瀲灩,突然間從上面跳出了裝備著鎖子甲和鳶盾、十字劍的士兵來。

這些士兵仿佛靈體,又如同實質一般,從那刀身的花紋之中扭曲而出,然後一個又一個地跳下,朝著周圍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