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對雜魚沒興趣

戰鬥在一瞬間打響,兩個紅臉面具倏然朝我沖來,黃臉面具在念咒,而白臉面具的曹操則在冷笑。

他們是獵鷹,荊門黃家最神秘而強大的一群人。

江湖第一世家,這樣的名頭,有一半的功勞得歸功於他們的身上,而在他們面前的,不過就是一個江湖上幾乎沒有什麽名聲,憑著狗屎運氣闖蕩出來的家夥而已。

不過這家夥曾經從荊門黃家的圍捕隊中突圍而出,並且滅殺了包括黃堅在內的大部分人,所以獵鷹並非漠視,一味自大。

他們總是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所謂戰術上重視的意思,就是在我來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預料妥當。

倘若我轉身後逃,門口塞得有滿滿的人,結網以待。

而朝我撲來的這兩個紅臉,也表現出了純熟的配合手段來,那擒拿手之中,藏著許多精妙的手段,萬般變化,仿佛只要我一變動,就立刻配合一起,上前將我給拿下。

他們四人,仿佛一個整體。

我聽到黃臉漢子口中呢喃而出的咒語,心頭莫名一陣煩厭,感覺周遭一陣搖曳模糊。

就好像站在船上,恰好遇到風浪似的。

而在這搖晃之中,我出手了。

裏抄防守、側閃防守,我一開始並沒有銳意進取,展現出自己磅礴的力量,而是不斷避開,將人拉到了門口的狹長過道來。

當空間只剩下一人單對單攻防的一瞬間,我陡然出手。

拳似猛龍,黑虎掏心。

最剛猛的一擊,對方橫拳來擋,我瞧見他那關公一般的紅臉面具下,閃爍不定的眼神,下意識地變招,化拳為爪,右手陡然長了半寸,陡然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我食指和中指往對方的拳頭上面一探,方才發現那家夥的手上,居然戴著一指節鋼套。

我倘若是傻乎乎地與他硬碰硬,只怕雖然會震傷對方,但也會被這玩意弄到拳頭。

我甚至會在一交手的瞬間,右手血肉模糊。

陰險!

他之前一直有意識地將手藏在袖子裏,這才使得我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兒,方才防住了他的這一陰招。

察覺到了這指節鋼套的我有一種劫後余生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對這個家夥有什麽憐憫之心,右手一用力,朝著相反的方向猛然對折,那家夥的手掌發出一道難聽的骨骼摩擦聲,然後一聲慘叫,往後退去。

他這一退,十分及時,卻是將我暗中飛出來的一腳給避開了去。

好厲害。

即便是受到了這般的傷害,他還能夠明曉場中局勢,抽身後退的同時,讓自己的同伴上前來對我進行有效攻擊,這樣的大局觀,讓我對獵鷹刮目相看。

到底是一幫整日都在做臟活的家夥和底牌,就這普通成員的表現,都比之前的那幫人要強大許多。

這跟修為無關,而在於他的心是否強大。

這人退後之後,另外一個人立刻接替了他,從兜裏摸出了一把雪亮鋒利的蝴蝶刀來。

蝴蝶刀,真的宛如一只蝴蝶一般,在他的手間飛舞跳動,讓人心神為其所多。

除了考玉彪,他是我瞧見玩匕首最厲害的人。

在他的手裏,那蝴蝶刀就仿佛活過來了一般,不斷地變幻著,然後聽到刀刃與刀鞘碰撞的聲音,哢哢哢……

他將我一路逼退到了門口這兒來,退無可退。

我若是心生害怕,伸手將門打開,必然會引來更多的敵人。

而且是突襲。

我沒有退路了,於是也不在躲避。

對方有一手絢麗的蝴蝶刀手藝,而我則有南海一脈在我身上的厚重傳承。

南海龜蛇技,靈蛇探手。

我的右掌宛如遊蛇,瞅準了空隙,朝著前方陡然遊出,避開了對方華麗的刀法封擋,直擊他的胸口。

到胸口的那一瞬間,我使用起了打摔碑手的技法來。

我這一招是奇襲,快得如同疾電,讓對方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然而當我的手掌即將拍到對方的胸口上面時,我卻能夠聽到面罩之下那急促的呼吸聲。

他即便是無法回防,還有著潛意識的興奮。

也就是說,他反而希望我能夠拍中他。

為什麽呢?

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如同剛才那個帶著指節鋼套的家夥一樣,這家夥的身上,應該穿得有荊棘內家。

我這樣一掌拍上去,他固然受足氣力,然而我的手掌也會被那些荊棘給刺得滿是血肉。

倘若上面再沾一點兒毒,我只怕就得倒在這兒。

我靠,都是算計。

在那一瞬間,我終於知道了獵鷹為何如此神秘而強大,因為這裏的每一個成員,都有著實戰之中殺出來的保命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就在對方的期待眼神之中,我沒有拍到他的胸口,而是在其身前一寸的地方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