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夜遇屍,奶奶渾噩

郭曉芙睡得迷迷糊糊,結果被我一推,猶如夢中,搖晃了一下腦袋,說嗯,怎麽了?

被我叫出的郭威也停住腳步,朝著我望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幽幽的冷風從左邊的草叢中吹了過來,無論是郭曉芙還是郭威,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朝著我這邊靠攏,而那黑貓則落在了陰宅下方的坡地處,挑釁一般地朝著我們又叫了一聲:“喵……”

黑貓的眸子如同琥珀一般,在夜裏亮晶晶的,郭曉芙望了過去,下意識地一陣哆嗦,說王哥,那貓看著好嚇人啊,把它趕走吧?

我沒有動,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左邊的草叢處來。

望著那黑黝黝的草叢,我開口說道:“不要躲了,人鬼殊途,你這樣又是何必呢,早日前往幽府,方才是正理。”

聽到我的話,郭威和郭曉芙嚇得不行,躲在我的身後不敢動彈。

我瞧見前方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便走上前,望著那黑黢黢的草叢走了過去,結果走到跟前的時候,發現這兒什麽東西都沒有,只有颼颼的冷風。

而下一秒,我聽到了郭曉芙驚悸的尖叫聲。

我沒有任何猶豫,回身過去,箭步如飛,一下子就沖到了那墳頭來,瞧見那兒站立著一個滿身披戴紅綢的老婦人,正面無表情地朝著郭曉芙這邊撲過來。

眼看著就要抓到那小姑娘,還好我及時趕到,伸出了手,掐在了那老婦人的脖子處。

我伸的是左手,而左手之上,則有一個古怪的烙印。

那烙印的圖紋,卻是一只火焰狻猊。

雖然沒有降鬼之法,但這火焰狻猊吞服煙火,天生就自帶陽剛之氣,對於這鬼魂之屬來說,最為克制。

那老婦人被我掐住了脖子之後,立刻發出了一聲尖厲的慘叫聲來,然後奮力掙紮著。

這個時候,我才來得及打量對方的臉,果然跟墓碑之上是一般模樣的,只可惜因為死去的這幾天,使得臉色變得浮腫而蒼白,雙目深凹,濃黑的眼圈。

不僅如此,她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長滿了又粗又黑的毛發,嘴巴處有幾根尖厲的牙齒冒了出來,不斷地張合,顯示著強大的咬合力。

她嘴巴裏面滿是新鮮的血肉,裏面還有一頭可憐的老鼠。

她顯然是想要擺脫我的左手掌控,結果到底還是沒有能夠成功,長著尖銳指甲的手掌朝著我這裏抓來,卻被我一只手給壓住了。

見慣了大場面,面對著這剛剛化作僵屍沒幾天的老婦人,我實在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的。

然而這場面對郭威和郭曉芙來說,卻實在是有些受不了,驚叫連連,而郭曉芙也大聲哭喊道:“奶奶,奶奶……”

她認出了這裹滿紅綢的老婦人真是自家奶奶,又是恐懼害怕,想要離開,又不敢遠離,十分糾結。

反倒是郭威顯得光棍許多,抓了一塊硬泥巴,就準備沖上來幫忙。

我輕輕松松地將這老婦人給憑空舉起來,然後說道:“你們別緊張,她傷害不了你們的。”

郭曉芙這才回過神來,哆嗦著問我道:“你沒事?”

我說我自然沒事,只是你奶奶有事了。

郭曉芙說她、她真的是我奶奶?

我猶豫了一下,搖頭說道:“這麽說吧,應該說是你奶奶留下的怨念,估計是被這墳頭的風水改變了——怎麽講呢,你奶奶本來好好的,結果你們非把她葬在這麽一個鬼地方,然後還給她披上大紅綢袍子,再加上諸般布置,結果就變成這般模樣了;而現如今她這個樣子,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孤魂野鬼飄蕩在天地之間,隨時消失自不必說,而且還會將這種厄運傳承到你們家人身上來……”

我專攻殺人越貨的手段,文夫子的學說懂得不多,也只是觸及旁通地說一些,郭曉芙聽得驚訝,說那該怎麽辦?

我說最好的辦法呢,就是移穴,我看也別折騰了,直接火化得了,畢竟你再土葬,回頭還得被人弄。

郭曉芙說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整我們家?

我說這不明白的麽,而且跟你們請的那個先生,也就是平一指周俊輝有關,至於是誰,我覺得你們若是有能夠碰上他,就會明白的。

郭曉芙瞧著她奶奶在我手上漸漸地萎靡了去,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擔憂來,滿眼淚水,說那它怎麽辦啊?

若是直接幹脆,我用火焰狻猊將其灼燒而死就可以了,不過只怕那幹瘦老頭糾纏起來,就有些頭疼,我想了想,說道:“它現在沒有啥危害,剛才之所以嚇你們,是想躲回棺材裏面,結果被我們給堵住了——此事決定權在你父親手上,就先將它放回棺材裏歇息,明日再說吧。”

郭曉芙說你放了它,不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