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當面對質,強詞奪理

那收禮的道人破口大罵,各種腌臜話不要錢地批發出來,顯然是給這兩個人頭給嚇得半死,而經過他這一嚷嚷,從裏屋廳堂裏走出一行人來。

領頭的那人,正是一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這老道士長得一副好根骨,長袍大袖,黃袍加身,端的是一派真修,幾多風範。

不用多猜,此人應該便是此次壽宴的壽星佬,天山派的掌教蔣千裏道長。

除了他之外,身邊站著十幾人,有同門的長老道士,也有地位甚高的同道中人,便比如懸空寺的黃河大師也站在了附近不遠處,而另外我還瞧見有一個穿著灰白色中山裝的老頭兒也在蔣千裏旁邊站著。

穿中山裝的,十有八九是那宗教局的人物。

這人一吵吵,蔣千裏帶人走了出來,遙遙望著那人,沉聲說道:“何有明,這麽多貴賓在此,你在哪兒聒噪什麽?”

道人瞧見,拱手說道:“師尊,不是有明聒噪,而是這送禮者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提著兩人頭過來送禮,世間哪有這般的事情?分明不是不把我天山派,不把您這玉清真人放在眼中。”

“啊?”

蔣千裏聽到,眉頭也斷然皺了起來,環視一周,拱手說道:“來這兒的,都是貧道的至親好友,誰這麽調皮,竟然跟我開起了這般的玩笑話來?”

這話兒雖然平靜,然而語氣之中帶著的陰寒,卻讓熱鬧的場地頓時一陣清冷,眾人都噤若寒蟬,不敢發聲。

熱鬧的宴席場地一下子靜寂無聲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卻還在胡吃海嚼,這情況就有些特殊了,眾人紛紛望了過來,而似乎感受到了目光的匯聚,瘋道人擡頭過去,正好與蔣千裏冷厲的目光對上。

他也不慌張,反而一臉委屈地說道:“老蔣你這話兒說得可就有些過了,這兩個腦袋,每個至少值十來萬,怎麽能說是搗亂呢?”

蔣千裏一聽,目光立刻變得嚴厲起來,越過眾人,走到了跟前來。

他這個時候也認出了瘋道人來,開口說道:“這兩個人頭,可是石道兄送的?”

瘋道人還在啃著白面大饅頭,聽到之後,慌忙擺手,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也不能做順水人情,這腦袋是我這兩個小兄弟送的,我只不過是一路拿過來而已,不敢居功,不敢居功哈……

他說罷,我便施施然地站起了身來,朝著這位天山派的掌教拱手說道:“這兩個頭顱,一個是那縱橫西北的大惡賊荒野大鏢客的,另外一個,卻是西北馬家的叛逆,西北第一刀毛一馬,我們聽說這兩人剛剛被通緝,雖然不知道價碼,但至少一個得值個十幾萬吧?我們過來祝壽,來得匆忙,也沒有什麽好送的,路上瞧見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家夥,就宰了去,將頭顱取下來送禮,那懸賞的獎金,就歸真人你了,不必客氣。”

不必客氣?

聽到我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做派,蔣千裏氣得肺都快要炸了,指著我說道:“你、你、你……”

我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當然,如果您嫌領賞金麻煩的話,我看那位應該就是西北局的人,讓他幫忙帶領,也是不錯的。

蔣千裏這會兒方才回過神來,指著我的鼻子,說也就是說,那荒野大鏢客和西北第一刀,便都是你殺了的?

我學瘋道人一般謙虛,說非也,西北第一刀死於我手,但荒野大鏢客是我師兄做的,我們都是要面子的場面人,過來吃壽宴,肯定不能空手不是……

蔣千裏冷聲笑了兩下,然後盯著我,說很好,年輕人,已經有三十年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般囂張了,你很不錯。

我說閣下誇獎,還有事兒麽?我肚子還有點兒餓,沒魚沒肉的,有點兒沒吃飽。

蔣千裏冷然一笑,說不知道你是哪位,我記得可沒有請你。

我說不,在下無名小卒,過來吃酒宴,只是順便,我主要是過來辦事兒的。

蔣千裏不讓我坐下,冷冰冰地盯著我,說報上名號來吧,讓我知道,到底是何方道友,居然趕在天山派這兒搗亂。

我摸了摸鼻子,說蔣真人當真要知道?

蔣千裏點頭,說對。

我說我若是報了名號,那可就是要辦事兒咯,你後面的計劃,可能就要改變了。

蔣千裏說你覺得我天山派會怕事?

我點頭,說好。

說罷,我一拍桌子,走到了蔣千裏的跟前來,拱手說道:“在下王明,江湖匪號隔壁老王,乃南海一脈之人。”

老鬼也越眾而出,拱手說道:“在下老鬼,南海一脈。”

瘋道人有樣學樣,說在下石香墨,南海一脈。

三人朗聲報了姓名之後,朗聲說道:“南海一脈,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