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斷翅(第3/3頁)

我在手心裏倒了點酒,將雞血混入手心,我走到嬰兒車後面,隔著嬰兒車的篷布,伸手用雞血那只手按住了孩子的頭頂,接著我用力大喊了一聲。

這是為了把孩子體內所有的魂都叫醒,他開始用力掙紮,由於腳趾被拴住,他是掙脫不了的,克數由於數量有4個,整個嬰兒車也被搖得快要翻到了。

我一只手緊緊抓著嬰兒車,一只手牢牢按住孩子的頭頂,直到手心裏的酒開始感覺有些發燙,孩子也跟著漸漸安靜了下來。

然後開始大哭。他這一哭,楊小姐更是無法自已,於是母子相擁而泣。隨後楊小姐跟我講了一個早前一段時間她做過的夢。她夢見一個小女孩,很小的那種,嘴巴裏吱吱呀呀的,一邊悲傷地看著她,一邊向她伸出手,好像是要索抱。

她當時在夢裏就擁抱了那個孩子,只是她可能沒想到,或許那個孩子就是小貝。事後我在想,或者說,我在我的內心虛構了一個關於小貝的故事,盡管無法求證,但我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也許是幾個沒有出生的孩子的靈魂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比以往更強大的嬰靈,從而影響到楊小姐的兒子,使得它能夠以自己的身份說話,可是想說點什麽卻有說不出來,於是就只能默默的存在,我相信小貝是愛媽媽的,才會在外婆摔倒的時候離體扶了外婆一把,好讓她不會摔傷。

在夜裏擔心媽媽冷到,特意取來被子給她蓋上,還放上一個枕頭,甚至也許是在哪裏陪著媽媽睡覺。

盡管被母親拋棄,但它還是渴望母親的愛,而顯然這樣的愛戰勝了恨,卻造成了他們都不肯離去的情懷。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想。我也希望如此。

哪怕我永遠都無法得知答案。

就當是一個願景吧,我們活著的人總是對逝去的人寄托思念,卻總是忘記這些曾短暫的存在,又迅速消逝的生命。

在寫下今天的文字前,我查了查,在我們國家,每年的墮胎手術竟然達到了1300多萬,其中18歲以下孩子就有250萬,這是怎樣一個讓人驚訝的數字,我們到底是應該責怪男人們太不負責還是女人太過隨便?

激情之余埋下了因,可曾想到過這一切將帶來的果?如果說計劃生育的政策是造成墮胎案的激增,倒不如在令女人懷孕前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來撫養小孩,嬰兒在母體裏形成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成為生命,這種生命和你我是相同的,僅僅為了自己一時之快,然後事後後悔,任由一根冰冷的管子進入體內,然後將這個生命攪碎吸出,原本被我們視為天使的孩子,像是鳥兒斷了翅膀,無法飛翔,只能默默死去。

這跟殺人有什麽區別。

看到這裏也許有人會說,是不小心,是意外,還沒打算要,沒錢養。諸多理由,都是蒼白的,也許你們會在墮胎後心中閃過一絲內疚,覺得對不起小生命,又或許你會暗暗松了一口氣,覺得去掉了一個麻煩,可是曾幾何時,堂而皇之的殺人卻成了開脫的理由?

更可恨的是,居然還有人將已經7個月大的孩子強制引產,捫心自問,這是人幹的事麽?辭別楊小姐以前,我告訴她,自己造的孽,你得自己來還。即便以前你遇到的全都是些不負責任的男人,但是最終的決定卻是你做的,我希望你能夠去廟裏給你逝去的孩子們好好懺悔,雖然被帶路了以後,他們可能再也聽不見你的禱告和悔恨,但是作為你種下的因,你必須來償還這個果。

楊小姐哭得像個淚人,讓我看了難受。出門以後,我才發現我竟然忘記了收費。不願意再回去,並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害怕再面對楊小姐那種眼神。對待生死,作為我來說,原本應該是見多了,多少有點麻木,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不能忍受別人悲傷的表情。

現在很多男孩女孩,對待感情和性,確實太過隨便,雖然社會在發展在進步,但是作為一個人基本的節操是應該有的,即便你是生性灑脫豪邁,也不該如此不負責任,作為男人,或許我永遠都無法想象一個女人為我懷上孩子時的心情,而作為女人,當你把你最寶貴的東西當作了一種負擔,即便你嘴上不說,臉上也不表露,但你要知道,在你們內心的某一個地方,這件事會永遠像一根長了倒鉤的刺,拔不出,即便拔出了,也將撕破傷口。

我多少有些不能理解那些打著廣告墮胎的醫院,或許就像有一次,白巖松在某個大學演講時,遇到一個大學生提問,說崔永元說過:不負責、不作為、不要臉,您能說什麽,白巖松說:“我就說兩個字: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