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執魂

2009年,我接到一個老朋友的電話。電話裏他非常焦急的說要我這次一定要幫他。我問他怎麽了,他電話裏胡言亂語說也說不清楚。大致的意思就是說他一個很好的朋友,是個單親媽媽,家裏遭遇了火災,現在兩歲的兒子因為吸入煙塵現在昏迷窒息了,要我救人。

臨掛電話的時候,他叫我在家別走,他帶他那個單親媽媽朋友來找我。

很快來了我家,我打開門還沒來得及打個招呼,他就心急火燎的說,他們打車來的,路上堵車,於是兩人就下車一路跑到我家來,他還說路上醫院打了電話給他,說是孩子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呼吸道等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昏迷,雖然聲明體征是平穩的,但是孩子幾乎就跟重度腦昏迷的人是一樣的。

接著他才開始介紹,對我說,這就是那個孩子的母親,不是本地人,朋友也不多,一出事就給他打了電話,是他安排了孩子的住院。

我愣住了。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告訴他,你先不要著急,現在立刻回醫院去把孩子給照看好,要親自照看,朋友既然找你幫忙,那是信得過你這個朋友,所以你不能讓孩子有什麽閃失,我收拾準備一下,就到醫院來。

我這朋友喘喘氣,說那好吧,我們就先回醫院,你趕緊過來。我答應了。

送了他們出門,我默默回到屋裏,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支煙,冷靜下來後,我決定給小娟打個電話。如果那個孩子身體沒有異樣,我想也許是掉了魂。如果真的是掉了魂,那小娟能夠幫我看到孩子的魂的。

我還是得簡單介紹一下我這個朋友。初中同學,由於入學的時候個子比其他同學大,而且體型有點胖,所以全班統一給他一個外號“大漢”,作為一個穿西褲卻配旅遊鞋的少年來說,他的品味還真是沒有什麽值得誇贊的,上高中也跟我同班,情竇初開的年齡,幾乎追過班上的每一個女生,癡心卻不癡迷,多情而不濫情,直到我離校,也沒見他身邊有半個女生,也許是我開化得比較晚,對男女感情覺得有些浪費時間,不如多點時間去打球打電子遊戲,而他卻把身心都奉獻給了班裏的每一個女生,於是我親切的稱呼他為“婦女之友”。最誇張的一次,上歷史課,班上有個女生輕輕咳嗽了一聲,於是他立刻舉手,大聲說:“報告老師,我要上廁所!”

也許是聲音過大的關系,老師一定認為他非常急,基於一種不願汙染環境的心態,同意了他去上廁所,而這個廁所一上就是整整兩節課。

等我再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滿身傷痕,手裏抓著一把奇怪的草,直挺挺的站在那個咳嗽的女生面前,溫柔又耍帥的說,“著涼了吧?來,這是我專門去給你采的薄荷葉。”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所以他對女人的感情,在我看來顯得特別的極端,而且他絕對是我所認識的人裏面,最容易愛上別人的人,如果要說博愛,我想那就是他的代名詞。

在我求師學藝的期間,大漢曾因為考上大學而給我寫了一封信,信裏面除了一張粉色卡通的信紙外,還附上了一張他陽光少年一般的照片,還有一張重慶大學建築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復印件,信的內容更是讓我大熱天如入冰窖,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在那期間我甚至懷疑他成為一個同性戀,而下手的目標沒有天理的選擇了我。

於是這再一次堅定了我刻苦求學降妖除魔的決心。

給小娟打完電話,沒要她來家裏,就直接讓她去了醫院門口等我,我也帶好必要的東西出了門。

這所醫院位於重慶最繁華的渝中區,旁邊有個老建築,後來一度成為一個書市,再後來進駐各大商家,甚至連歡樂迪這樣的娛樂場所也占據了一席之地。輕軌等交通四通八達,於是當我正在與漫漫車流搏鬥的時候,小娟已經在那裏等了我很久了。

停好車,我交代小娟,一會無論看到什麽,都要鎮定,不要驚動孩子的母親,她已經非常難過了。

小娟在我看來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雖然那天戴了個很像康夫的黑框眼鏡,但是依然遮擋不住她清秀的五官,因此也不會影響到她獨有的陰陽眼。說到陰陽眼,我得把師傅當年告訴我的再告訴給你們。

陰陽眼在常理上,指的是能夠看見人鬼神三道的人。我們活人所處的道,大家都能看得見,而我們常人在沒被特殊的念力影響下,是看不見鬼的。陰陽眼的出現有幾種方式,一種是特殊體質,通常是農歷7月出生的人最為常見,以為一年當中人道和鬼道最為接近的時間段就是那段時間,此外就是小時候八字較輕,且體弱多病,這一類人由於自身的命道不夠硬,換句話說,就是不太容易養大,在小時候比其他孩子更接近死亡。還有一類是得遇名師,按眉骨咒開眼,這有別於“天眼”,天眼是通靈的,非常神秘,比陰陽眼高級的多,世間陰陽眼的人並不算少數,而卻極少有人能夠正確認識和對待自己的特殊性,能以此來為世間出一份力的更是少之又少,因為當你能夠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的時候,你身上的責任就自然比別人多了一層,我很慶幸我自己不是陰陽眼,甚至說,我是個陽氣極旺的人,從我郁郁蔥蔥的腿毛來看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而我也慶幸小娟能成為我的朋友,甚至是戰友,更慶幸的是她能夠正確運用自己的能力,來為世界做一點好事,盡管她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