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七星

我站定腳步,轉身對著那個廋男人怒目以對,一時間卻不知道怎麽開口。數秒後才咬牙切齒的問,你哥是誰?

那男人站起身來,滅掉了手裏的煙頭,然後把手放在褲子包包裏,面對我站立著,冷笑著對我說,小兄弟,你的忘性可真是大啊!我不妨告訴你我的身份吧,我也不是什麽大人物,只不過有那麽些關系,人也聰明,所以我90年代開始做生意,現在已經算個富人了。

他笑了笑,接著說,我家裏窮,小時候常常連飯都吃不飽,父親去世得早,我和我哥就跟著我媽和奶奶長大,家裏的錢不多,我跟我哥只能有一個孩子上學,我哥就把這念書的機會給了我。一直到我大學畢業,工作了幾年覺得不順心,那時候我母親和奶奶也都去世了,家裏就剩下我跟我哥兩人,他們人死了也沒給我們兄弟倆留下什麽東西,就一間農村的土房子,我跟我哥說了我過得不好,是我哥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開始學著做生意,這才有了我今天。

我聽得莫名其妙,我說你到底是誰啊,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都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哥哥。

那個廋男人說,你不要急,等我把話說完,至於你到底能不能想到,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他接著說,後來我日子漸漸好起來了,就分了一些錢給我哥,因為我知道他當初給我的錢幾乎是他全部的家當,所以我不能虧待他,我哥也開始做小生意,雖然賺的錢沒有我這麽多,但是日子也能好好過下去。不過後來我哥哥因為離婚的關系,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正當感覺要過得好一點的時候,你卻壞了他的好事。

我一聽更糊塗了,我做的事情雖然不算是光明正大,但是我起碼是在幫助人吧,怎麽會去害人?而且就算我傷害到別人,按照我一貫做事的方式方法,那人不也應當是罪有應得嗎?我無非就是在替天行道順便懲罰他一下罷了,如果是這樣的關系,因為我而受到懲罰的壞人們,人人都要來找我復仇,那我還生活個屁啊,成天跟這些仇家周旋都夠我累的了。

想不明白,於是我對那個廋男人說,最後問你一次,你哥到底是誰,你到底說不說。那男人還是微笑著,姿勢都不曾改變。停頓片刻後他對我說,我就說這麽多了,不過小夥子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特意把“鬼”字加重音量,我不知道他這意思是不是說我身上那個裂頭女陰人,雖然那是我的一個大心病,但就目前來看,這個女陰人顯得多麽小兒科。於是我反駁他,你說你有錢,你給了這家夥多少錢讓他來整我?說完我朝著付強一指,這混蛋盡管也是拿錢辦事,但是也太心狠手辣了。若不是考慮到他是這群人的頭目,我估計我當時揍那個林師傅的時候,也連同他一塊打了,實在是心有顧慮,因為付強其貌不揚,而且身份又是個掰掰車司機,越是這種低調的人,越是難對付。武俠小說裏常常都有這樣的人,例如古墓派那個不幸被郝大通弄死的老婆婆,還有化妝成何師我的霍都王子,以及那個少林寺能用眼神殺人的掃地僧。不過我估計我當時看那個廋男人和付強的眼神也挺兇狠的,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倆應該死了一百次了。

我對廋男人說這話的意思,是說既然你這麽有錢,那為什麽付強還活成現在這個熊樣子。當然我是在調侃,我目前也知道了他們所謂的斂財卻不留財的意思。誰知道廋男人聽我說了以後,竟然哈哈哈的笑了出來,他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就像我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給付師傅錢,請他幫我辦事,他如果不肯辦,那麽我就會用更多的錢,請別人辦掉他。

我轉眼看付強,他臉色不太好看,先前的那種輕蔑和不屑,似乎被這個廋男人這句囂張的話打壓下去了。於是我嘲笑般的說,堂堂一個頭目,其實還是一個走狗。接著我對胡宗仁說,走吧,問不出什麽來了。

轉身離開,廋男人在身後說,哥兩個,走好哦,祝你們出入平安。這次我們沒有回頭,直接出了包間。先前打架的聲音已經驚動了茶樓那些漂亮妹妹們,但是她們看我和胡宗仁氣勢洶洶面帶殺氣的走出來,倒是誰也沒敢來攔住我們。

下樓後,我原本以為付強的掰掰黨也許會攔住我們,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再打一架的準備,誰知道走到街邊的時候,一切都沒有異常,這反倒讓我害怕了。我對胡宗仁說咱們快點離開,於是我們一溜小跑,繞著道跑到了我停車的停車場。

上車後,坦白的說,我是驚魂未定的。我本來不是個粗人,打架這種事我自打成年後就很少幹了,如今卻在死對頭的面前海扁了他的兩個同夥,痛快到是痛快了,但是心裏也確實猜不到這群人將要怎麽報復我們。在我們開車打算去找夏老先生談談這件事的時候,我的電話鈴聲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