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公車(第2/5頁)

她一面說,我一面腦補。但是我天生是個對色彩不怎麽敏銳的人,所以她突然跟我形容顏色,我還一時確實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見我愣了,於是著急地一拍桌子說,哎呀!就是死人的那種臉色!

噢~~原來是這樣。

我贊嘆道,但是顯然我的贊嘆沒有任何討喜的效果,反倒招來了韓老師甚至彩姐那種略帶不信任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在說,哥們兒你到底能不能行啊,你該不會是把我們騙到這來忽悠我們的吧。

於是我捏著拳頭湊到嘴邊咳嗽了兩聲,然後快速在腦子裏得到一個結論。這個結論雖然不是普遍現象,但是很多地方很多城市都發生過,本身無害,也沒什麽可稀奇的。於是我告訴韓老師,你估計是因為坐到收班車,車上的乘客不見得都是人啊。

有這樣一種情況,很多地方的收班車上,駕駛員都會在最後一排座位的座位底下放上一把掃帚,而那一趟車如果不是必須的話,一般是不拉乘客的,不止公交車,甚至連輕軌地鐵,或者出租車都是這樣。我有好幾次都在淩晨打出租車,看著它們掛著空車的燈,但是絲毫不理我伸出的手,直接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末班車有一個不太好的現象就是,容易被一些搭“順風車”的鬼跟上。於是司機在末班車的時候基本上是不會跟乘客交流的,如果你上車打卡或是投幣,自己坐下默默到站就好。而每行都有忌諱,這種忌諱幾乎個個城市都有,一問便知。而那把放在座位底下的掃帚,是司機到站以後,打掃車廂用的,而他們用掃地的動作,往往口裏還要念叨著,到站了啊,下車了啊,別在車上過夜啊等等之類的話。這樣一來,車上的鬼們就會下車離開。

我把我的這個結論告訴了韓老師,韓老師輕輕點了點頭,看來我說道她心坎上了。她告訴我說,當時她就覺得不對勁,於是在車到了三角碑附近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下車了,寧可剩下的路走著回去,也不要繼續呆在那個車上。她還說,下車後車子啟動,她甚至還看見靠近車門這一側的那些乘客,都轉頭望著馬路邊的她。她坦言,那也許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可怕。而且在那天回家以後,她就把這件事打電話告訴了自己的一個閨蜜,閨蜜告訴她的答案,和我說的差不多是一致的,就是末班車的問題。

我點點頭,意思是既然你知道了你幹嘛還要問我?她說,可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直到見我那天的頭一晚,雖然她盡量避免了再坐末班車,但是每天晚上睡著以後,腦子裏都會反復出現一些人臉。我一聽來勁了,我問她,什麽人臉,是不是當時那個末班車上的那些人?她說她想不起來了,似像非像的,而且那個夢還特別詭異,就好像她自己站在一個地方沒有一棟,而那些人的臉就好像走馬燈似的交替在她眼前從右至左的平移,沒有固定的順序,反正就是這麽一直不斷的循環著,而且在夢中她並不覺得害怕,只是每次當這個畫面中斷的時候,她也就醒了過來,而這個時候往往都是早晨天亮的時候了。

我問她,那你的意思是,這樣的夢就這樣重復了一整個晚上?她點頭說是,我說你等我會,我好好想想。

我想這樣的情況幾乎每個人都遇到過,特別是那些容易做夢的人。做夢雖然不是什麽病,但是比起不做夢的人來說,的確要稍微不健康那麽一點。因為白天人的大腦處於一個活躍的興奮的狀態,到了晚上正好是應該讓它休息的時刻。而做夢相對來說就是讓大腦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之前有過個別的人在睡夢中含笑死去,這其實也是大腦疲憊的一種最為病態的現象,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睡夢中的人其實大多數是以靈魂的狀態存在的,如果一夢不醒,那麽就真的變成一個靈魂了。而且幾乎每個人都曾經遇到過,就是一個非常短暫的夢,短暫到好像是一睡下就開始在做,如果把夢變成一段錄像的話,這段錄像大概只有幾分鐘的長短,但是當你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過了一整個晚上。很顯然,韓老師的這種怪夢,就是這樣的情況。

於是我把這種情況分析給韓老師聽,她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所以你要用一些宿命的道理來解釋可能不行,我只能告訴她,人在精神壓力或者生活壓力比較重的情況下,很容易多夢,而且這種情況在醫學上好像還有個什麽解釋,如果每一天都做同樣的夢,除了自身壓力過大的原因以外,也有部分是因為你日常生活中沒有刻意去記得的一些事情,但是被你的身體和大腦不經意的儲存了起來,我問她,那些出現在你夢中的臉,都是些什麽樣的臉,你能跟我形容下嗎?她告訴我,那些人臉只是蒼白,雖然和死人有分別,但是給人就是那種非常不好的感覺,總讓人有些害怕,盡管在夢裏那種恐懼還沒能出來。其次就是那些人臉都是一個表情,就是兩眼看著她,什麽也不說,也沒有什麽表情,就呆呆的看著。我問她,是哭喪著臉的還是笑著的,她說沒表情呀,就是那種發愣的樣子。我又問她,那你數過了嗎,有多少張不同的臉,她搖搖頭說,沒有數過,就是反復重疊交替的出現,似乎沒個盡頭,她覺得少說都有二十多張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