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結局(第4/4頁)

而事實上的確如此,從那以後,我們再沒人知道董孝波的下落,即便是師傅托人到了香港打聽,也不得而知。而我們也不知道他事後是否真的悔悟,沒有繼續打撈扇子,或是有沒有撈到,這些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在那之後的某一年,香港海關在回歸後配合內地政府追討那些被港商因制度問題而遲遲未能歸還的文物時,名單裏並沒有雙桂堂失竊的貝葉經,也沒有那師傅的那把六葉八卦扇。

事情的結局,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總之我們還繼續這麽生活著,各自經營著一片小天地。我和師傅那段日子都特別關心師姐,常常打電話,直到她走出心裏的困境,重新開始生活的時候,她告訴師傅,她在柳州收了幾個徒弟,悟性都還不錯,也算是對師傅當年的搭救一種報答,起碼讓我們開枝散葉了。

師傅聽後很是高興,還特別帶我前去柳州給每個徒孫都包了個大紅包,順便親自考究下這幾個跟我歲數差不多的孩子的心性。我雖然歲數和師姐的幾個徒弟差不多,但是我卻是老資格的師叔了,所以我也很得意,並且在柳州吃到了一家母女經營的長沙臭豆腐,任憑風浪再大,我依舊是個吃貨。

而師傅,也許是因為經歷過多,他在半年的時間裏就蒼老了很多。身體明顯不如從前,因為咳嗽還一度逼著我戒煙,事後又被我以慶祝戒煙成功為理由,重新抽上了。

2001年下半年的時候,師傅突然要我收拾行囊,跟著他出一趟遠門。我問師傅,咱們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呀,師傅說,去四川,去藏區。藏區是我一直很向往的,那二年,還沒有打砸搶的事件發生,而藏區的美麗我也只能在電視裏和明信片上看到,這次要去那邊,心裏特別激動,還為此專門花了99塊錢買了個一次性相機和兩個膠卷,柯達的,那時候還沒破產。

但是當我們坐著火車一路從昆明顛簸到西安,再從西安轉了火車到達了青海西寧的時候,我們又要轉車了。在西寧下車以後,盡管青海的藍天白雲和那種荒蕪的美感,以及各式各樣的回族小吃深深吸引我,但師傅還是帶著我很快坐上了到青海玉樹和四川石渠的巴士車,一路上,師傅還是時不時的咳嗽幾聲,胡子也好多天都沒刮了,而且胡子裏已經有了白色。

看著師傅的模樣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的,於是我就一直找話題跟師傅說話,問些沒腦子的問題,在西寧到玉樹的途中,我們路過了一個很大的自由市場,很多買賣蟲草的,由於巨便宜且大根所以我一沖動就買了近一千塊錢的蟲草,打算回昆明以後,再去買只老鴨子,燉湯給師傅喝,剩下的寄回家給父母算了。

過了青海後,就到了四川,那個地方叫石渠,我問師傅是不是這個地方的人都喜歡打石頭做渠道啊,說完我哈哈哈的笑起來,順便陶醉下自己的幽默。師傅說,這個地方有個太陽部落,據說是離太陽最近的地方。非常缺氧,你還是少說點話比較好,免得你一會就死在車上了。

雖然知道師傅是在開玩笑,但是我還是閉嘴了。隔了一會,師傅側臉看著窗外的雪山和幾乎沒人的荒原,突然淡淡地對我說:“這趟完了,你就出師吧。我也該休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