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悟道

“已矣乎,道有難,外道卻把正道亂。或指性藏天谷間,又言命在關元畔。陰陽誤將子午觀,龍虎直把肺肝看。一身上下胡作為,哪件能得近道岸?”

張山海那時急於救人,沒有任何防禦便沖了上去,哪知那屍王狡詐,奮力一擊,差點將張山海當場擊殺。身體受到了毀滅性的傷害,識海之中一片混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山海聽到耳邊傳來悠遠的吟唱,這歌詞裏似乎極有深意,吟唱的人定然是得道的高人。

“這是哪裏?”張山海心道。回想了一下當日的情景,從遭到屍王猛烈攻擊之後,便沒有了半點知覺,想來當日被此高人救了過來。

張山海想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沉重,費了老大力氣才將雙眼睜開,雖然在房間之中,張山海已經幾天沒有睜開眼睛,四周的光亮白得炫目,讓張山海不得不將眼睛眯起來。

張山海想嘗試爬起來,可是全身似乎散了架一般,根本使不出勁來。咬緊牙關,使出全身力量,才恢復了對手的掌控,用雙手撐動身體,想把身體撐起來,但是還只微微動了一下身體,兩手便已經綿軟無力。身體又重重落在床鋪之上。略微發出一聲悶響。

“已矣乎,道中正,修道還須憑德行。有德有行方成真,無德無……”

外面的吟唱聲嘎然而止,過了一會,一個白袍道長走了進來。這道長長發長須皆白,飄然若仙,行走如飛,三兩步便已經到了張山海的身邊。

“你醒過來了?”白衣道長問道。

張山海舉目往去,只見這老仙人慈眉善目,面帶微笑看著自己,艱難地說道,“多謝道長相救。我是雲海省白雲市巧山縣碧雲村的人,名叫張山海。請問道長名諱?”

“貧道峨眉廣雲。同道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須相謝?前些天,我觀天象,覺那方有妖魔興風作浪,於是趕了過去。沒想到小道友,年紀輕輕,道術精妙,竟然以練氣期修為對付那高過一個層次的屍王,竟然還略占了上風,若不是最後時刻救人心切,何至於亂了陣腳,被屍王抓住機會?”

“道長,我來這裏已經多長時間了?”

“哎呀,你在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今天剛好是大年初一。”

“那就麻煩了,我爺爺奶奶可是要急壞了。都怪我太不小心,這一次本來想回家陪爺爺奶奶過年,結果反而讓他們更加擔心。”張山海與廣雲道長講了一會話,慢慢地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雖然身體各處傳來陣陣疼痛,但是張山海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

“哎,別動別動,你這一次伸手重傷,身上的筋骨也多處損傷,現在傷勢剛剛控制了下來,你要是不好好養傷,傷勢會繼續加重的。也怪貧道考慮不周,那時應該留下名諱,這樣他們也知道你平安無事。你先別急,我馬上讓人去通知一下。”廣雲道長連忙阻止住張山海。

張山海知道廣雲道長一片好意,也沒有堅持,又躺了下去。

文革之後,道門雖然開始復蘇,但是廣雲道長門下門徒並不多。這年頭,哪裏有幾個年輕人真的喜歡修道?資質好的,家裏都指著其光宗耀祖,那些懶瓜劣棗,廣雲道長又看不上眼。

沒想到能夠碰到俗世裏竟然有道行如此之高的年輕人,十幾歲的年紀,竟然已經是練氣期大圓滿的修為。這比當年的自己勝過百倍。雖然廣雲道長動了收徒的心思,但心裏也知道,自己的修為不過比這年輕人高一個層次。這張山海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修為,修煉上自然有獨到之處,自己這點本事未必能夠有資格成為他的師父。所以廣雲道長馬上又打消了自己的年頭。

廣雲道長每日都要去與張山海談論修道之事,原本是想摒開門戶之見,對張山海進行指點,但是沒想到張山海在修道上的見識竟然一點也不比自己低,原來的指點,反而調了個,變成了請教。

張山海的識海之中,兩個老鬼這回也吃了大虧,這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這一次反而傷得比原來更重。

“臭小子,你逞什麽能啊?差點沒將我的老命給搭上了。”黃士隱很是不滿。

劉道南也表達了自己的不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為救幾個凡夫俗子,斷了自己的求道之路,你覺得值得麽?”

在這個方面,劉道南與黃士隱意見是完全統一的。但是卻與張山海接受的家庭教育、社會教育體系中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是截然不同的。

“我哪能見死不救呢?”張山海說道。

“小子,咱們修道之人,如果這也要救,那也要救,那你根本就不用修道了,天天去救人得了。凡夫俗子整日為了一點點小事勾心鬥角,修道之人如何能夠與他們糾纏不清?練氣期修士,壽二百年,抱丹期修士壽五百年,你縱然救了這些凡人的性命,過不了幾十年,他們必然化為黃土,你這拼了命,到時候還是一場空。抱丹修士如果再進一步,則可成就地仙,據說地仙壽千年。最後如果成就真仙,則可長生。”劉道南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