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天門鬼谷 第一百零二章 血案

天門客棧內。

櫃台後面的小桌上,照例擺滿了幾樣酒菜,王掌櫃和莫老大頻頻舉杯,一清已經喝得暈暈乎乎的了。

殘兒一個人坐在西屋裏生著悶氣,方才出去勸過一清不要再喝了,可是一清根本就當作耳旁風。

殘兒自從那夜第一次見到明月,驚若天人,打這兒以後,每晚都失眠,漫漫長夜,躺在鋪上煎熬著相思之苦,無論明月是人是鬼,他都會不離不棄,他盼望著寒生盡快找到湘西老叟,治愈明月,當然他也知道,一旦明月恢復到了正常人的狀態,她就會飄然而去,甚至都不望他一眼。所以,殘兒苦惱之極,徹夜難眠。

櫃台後面的一清又飲了一杯“歪瓜裂棗”酒,醜陋的臉上泛起了兩朵紅暈,“你們對……我……真好。”他已經語無倫次了。

王掌櫃與莫老大相視一笑,心道,差不多了。

“一清啊,我看你已經打瞌睡了,我們早點休息好嗎?”王掌櫃親切的說道。

“好好,我要睡了。”一清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

王掌櫃和莫老大急忙攙扶住一清,擁簇著走向東屋,此刻已經接近亥時末了。

殘兒沖了出來,攔住道:“一清先不能睡覺,我還有事要同他商量。”

王掌櫃推開殘兒,說道:“有事明天再說,你沒看見一清都困了嗎?”

殘兒雙手張開,說:“不行,過了子時再睡。”

王掌櫃心中立刻明了,噢,原來美女只是夜半子時方可出來啊,現在已經是亥時末了,美女就要出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王掌櫃肩膀用力撞開殘兒,急著往東屋拽一清。

殘兒大怒,雙手死命抓住王掌櫃的胳膊不放,雙方僵持不下。

莫老大見狀猛的一拳擊在了殘兒的右肋上,聽得“喀嚓”聲響,殘兒的兩三根肋骨已斷。

殘兒頓感側胸劇痛,但是他仍舊死命拽著他們不松手。

“砰”的一聲響,莫老大飛起一腳,踹在了殘兒的腰間。

那莫老大武功雖然遠不及劉今墨,但拳腳功夫也還算的過去,殘兒本身不會武功,憑著對明月的執著與年輕力壯,盡管肋骨已斷,仍能咬牙堅持著。但是莫老大的一記猛踹,他卻再也吃不消了,身子向後飛去,後腦勺撞在了墻上,一下子暈了過去。

莫老大上前拿手試了試,說道:“兩三個時辰,他甭想醒過來了。”

王掌櫃和莫老大此刻什麽也都不想了,進了東屋把一清放到了床上,兩人相對一笑,心有靈犀,七手八腳的剝光了一清的衣衫,王掌櫃一把拽下一清的褲衩,望著那私處,淫褻的笑著。

“只有子時一個時辰。”王掌櫃說道,兩人會意,迅速除去各自的衣褲,一絲不掛的坐在赤裸裸的一清身旁,靜靜的等待著……

殘兒仍舊在昏迷著。

而此刻,妮卡正騎著白馬遠在天門山鬼谷洞對面的山坡上。

殘兒折斷的肋骨骨茬刺激著肋間神經,一陣陣的劇痛傳導到他的大腦裏……明月……明月,他醒過來了,睜開了眼睛,但是卻站不起來,喉頭一鹹,腑內血直湧上口中,自嘴角緩緩流下。

他咬緊牙關,忍著劇痛向大門爬去……

殘兒自幼跟隨父親做趕屍匠,他知道,有些屍體的怨氣極重,尤其是剛死不久的,所以他們都預備了一包黃紙辰州符帶在身上,以防大風或樹枝刮掉了貼在死屍面門上的符紙,好及時更換。

現在,殘兒把希望放在了門後的那幾具屍體上,希望有剛死時間不長而又怨氣非常大的,揭下辰州符,解除屍體的禁制,然後將自己的腑內血噴到屍體的口鼻之內,以己之血氣喚醒死屍,但維持不了多久,而且那莫老大也是道中之人,當然明白個中道理,他會重新貼上辰州符,拖得一刻便是一刻,但願劉今墨他們能夠及時趕回來。

殘兒艱難的爬到了大門的旁邊,最外面的一具裹著黑色屍衣的屍體面前,探起身子伸出手去,可是夠不著屍體的臉。

東屋內,光著身子的王掌櫃和莫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一清的肉體,口涎在一滴滴的落下,就像野獸垂涎著美味的獵物般。

突然,一清的身體產生了變化,先是臉部皮膚開始細膩變白,接著一清那粗糙幹癟的胸部漸漸的隆起……

王掌櫃和莫老大同時驚喜的歡呼了起來。

殘兒聽到了東屋內的歡呼聲,熱血上湧,急火攻心,一手摟住屍體的腳用力一拽,屍體摔倒在了地上,殘兒趁機一把扯去屍體臉上的辰州符,這是一具破了相的男屍,臉上幾道長長的傷口,紫黑色的血痂,眼睛瞎了一只,剩下的獨眼茫然呆滯的凝視著前方某一點,殘兒撲到那人的臉上,雙手拉開屍體的口唇,一股惡臭翻上來,此刻,殘兒也顧不得許多了,忙將自己的雙唇按在屍體的嘴巴上,用力將腑內的鮮血噴向屍體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