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二百二十五章

王婆婆等待著金道長的問話,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說出點實在的東西,牛鼻子老道是絕不肯口吐真言的。

“白施主,您能夠一眼道出丹巴喇嘛的致命因果,貧道就已知道施主乃是世外高人……”

王婆婆不語,靜待下文。

金道長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此說來,丹巴喇嘛於四十九天之前即遭人暗算,據貧道所知,數月之內,他並未外出離開過京城,難道京城內隱藏有極高深的降頭師麽?”

站在一旁的坤威差插話道:“據我所知,京城內並無懂降頭的巫師。”原來他會說中國話,雖然有些不標準。

筱艷芳沖了他一句:“京城裏藏龍臥虎,隱匿著個把高人豈不尋常?”

坤威差搖搖頭,說道:“‘陰陽草’絕降是泰國至高巫術,尋常降頭師的功力是不夠的,在我國懂此術的高級降頭師也是寥寥可數,即便是他們要來中國,則必定要與領事館聯系,那樣我肯定就會知道的。”

王婆婆饒有興致的傾聽著。

“白施主,貧道願聞高見。”金道長對王婆婆說道。

“嗯,這麽說吧,”王婆婆思索道,“首先,我們根據陰陽草降頭的特性,推斷出丹巴喇嘛是在京城遭到的毒手,至於京城內是否隱藏有降頭巫術的高手,則是肯定的。關鍵是,有誰知道,四十七天前的那一日,丹巴喇嘛的行蹤,他去過哪裏?接觸過什麽人?你們知道麽?”

金道長等人均沮喪的搖了搖頭,無人清楚。

“既然如此,”王婆婆接著說道,“我們就要從另一條路來找了,丹巴喇嘛究竟有什麽後事要安排?四十七天的時限內,他是從什麽時候知道自己的生命將要終結?”

柳一叟教授想了想,說道:“昨夜,筱艷芳突然來白雲觀告訴我與道長,說丹巴病情嚴重,有要事托付我們,等匆匆趕過去時,丹巴卻什麽都沒有說。”

筱艷芳點點頭。

“這說明,筱艷芳離開丹巴之後,到你們趕到雍和宮的這段時間中,丹巴喇嘛已將自己的後事處理了,並且事先並無計劃,完全是臨時決定的。”王婆婆分析道。

“白施主說的有道理。”金道長點頭稱是。

“那麽,這段期間,丹巴喇嘛單獨會見了什麽人呢?”王婆婆說道。

“不可能。”筱艷芳急著叫道。

“為什麽?”王婆婆瞥了筱艷芳一眼。

“因為丹巴在吩咐我去叫他倆之後,就已經昏迷了,一直到我們幾個趕到雍和宮時,他還沒有醒過來。”筱艷芳說道。

“後來呢?”王婆婆追問道。

“後來,”筱艷芳眼神遊移不定,吞吞吐吐的說道,“丹巴醒了,叫我去泰國領事館找來坤威差治病,道長和教授守在了丹巴的身邊。”

王婆婆目光望向了金道長。

金道長似乎想到了什麽,嚴肅的表情逐漸放松,灰白色的瞳仁一時間仿佛明亮了許多,他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丹巴喇嘛要交待的後事,我知道托付給誰了。”

“誰?”筱艷芳急切的問道。

“寒生。”金道長緩緩說道。

王婆婆和明月大吃一驚,面面相覷。

“你見過他倆了?”王婆婆問道,金道長同劉今墨及寒生見過面,雖說是已在意料之中,但是丹巴喇嘛以身後事相托寒生,卻是不曾想到的。

金道長點點頭,說道:“白施主,你們尋找的親人便是青田劉今墨和那個懂醫術的小夥子寒生吧?”

“正是。”王婆婆頜首道。

“寒生曾經單獨與丹巴呆了一段時間,為其治療,等我們再次回到屋內時,丹巴就已經清醒了。”金道長說道。

王婆婆點了點頭,然後仔細的問道:“寒生是如何替丹巴喇嘛醫治的?難道出了什麽紕漏,導致丹巴喇嘛最後還是死了?”

金道長搖搖頭,嘆息道:“不知道,寒生他倆走時,丹巴精神還很好。”

“不錯,丹巴還說笑來著,與前一段時間明顯的沉悶和萎靡截然有所不同,我當時還納悶著呢。”獨臂人柳一叟回憶道。

“後來,坤威差先生到了,我們三個人就出來殿外等候,他與寒生一樣,要單獨為丹巴治療。”金道長說道。

“嗯,”王婆婆望著那個瘦小的泰國人,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兒?”

坤威差目光閃爍著,用不十分標準的國語慢慢說道:“丹巴喇嘛是我的朋友,但最近一個時期我們一直沒有聯系過,直到昨天晚上,筱艷芳急急忙忙的來領事館找我,我才知道丹巴喇嘛出事了。我跟隨筱艷芳來到了雍和宮,發現丹巴喇嘛原來是中的東南亞最厲害的暹羅絕降——陰陽草,要知道,那陰陽草是有生命的,會在人體內生根繁殖,並最終長出病人表皮,人死的時候會如同一個稻草人一樣,異常恐怖。我盡管是泰國的資深降頭師,但是丹巴喇嘛七七四十九日大限已至,坤威差也是回天乏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