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二百八十七章(第2/4頁)

寺廟位於一片盛開著無名野花的高山草甸後面,踏著石階小道,走過一座木橋,面前呈現出數十間依山而建、錯落有致的碉樓式木制建築,精美的木門,上面繪著古老的唐卡,門內傳來陣陣悶鈍的鼓聲。主殿內供奉著蓮花生大士佛像,身後是飛翔著五部空行母,屋子裏面到處都是從天棚垂落下來的經幡,光線暗淡也不寬敞,沒有漢傳佛教寺廟那樣的奢侈氣派。祭壇側邊,一個瘦筋筋的紅衣老喇嘛坐在經桌後面,咕嚕咕嚕的念著經,念一段敲幾下鼓,吹兩下螺號。

寒生對著蓮花生大士佛像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來到了經桌旁。

“嗡阿吽班雜咕嚕,貝瑪,悉地吽……”老喇嘛嘴裏誦著經文,擡眼望見了寒生,遂用漢語說道,“蓮花生大士心咒,常頌此咒即得人天感應,即得善神護佑,消災去病延壽,增大智慧,即使未來遇到大災難,只要信心堅固,定能逢兇化吉。”

寒生從懷裏摸出丹巴的那串榴輝石精佛珠遞了過去,老喇嘛吃驚的盯著手上的佛珠,臉色驟然間凝固了。

“丹巴仁波切死了?”老喇嘛輕輕的說道。

“是的,丹巴喇嘛在京城去世了。”寒生說道。

“他是怎麽死的?”老喇嘛問道。

“泰國降頭術。”寒生回答道。

老喇嘛默默地摩挲著那串光滑的佛珠,口中念起了真言,須臾,擡頭對寒生道:“他死前都說了什麽?”

寒生心中盤算著要不要說出舊羊皮的事兒,如果丹巴老喇嘛想讓他將羊皮交給這座寺廟,他就不會給自己留下接頭的暗語,所以自己還不能和盤托出。

“我為丹巴老喇嘛清除了體外的降頭,然後便離開了,他去世時,我並未在場。”寒生道。

“那他是何時交給你這串佛珠的呢?”老喇嘛問道。

“佛珠是金道長交給我的。”寒生如實的回答。

“金道長?”老喇嘛疑問的目光瞥向了寒生。

“金道長是京城白雲觀的住持,同丹巴老喇嘛是多年的至交,也一同來到了藍月亮谷。”寒生解釋道。

“哦,那他人現在何處?”老喇嘛問道。

“何為淞?乃先天之陽精也,若失淞,則佛法不可深入也,貧道未曾失淞,故佛法可精也……”門外傳來金道長自言自語的說話聲。

寒生微笑道:“他來了。”

“寒生,貧道老遠就看見你了,”金道長走進殿門,目光落在了老喇嘛手中的那串佛珠上,他嘆息著說道,“這是丹巴的佛珠吧。”

“金施主,丹巴仁波切的法器是如何交予施主的?老衲願聞其詳。”老喇嘛凝神靜氣的說道。

“丹巴是貧道的摯友,他臨終前將佛珠交予在下,要我帶給這位寒生兄弟,並保護和勸說他隱居滇西北藏區,寒生無虞,丹巴喇嘛所囑托之事也就安全了。”金道長說道。

“丹巴仁波切囑托施主什麽事?”老喇嘛目光炯炯的問道。

金道長眼光投向了寒生。

老喇嘛熱切的望著寒生,張了張嘴巴,但並未說話。

寒生此刻變得十分為難,說出實情,有違丹巴囑托,不說,可又身在丹巴喇嘛自己的寺廟裏,誰都會想那必是有關喇嘛廟極重要之事。

“寒生,既然已經來到了藍月亮谷,而且又事關格達活佛預言之事,你不妨交代給寺廟裏也就算是解脫了。”金道長見寒生面露為難之色,於是在一旁勸慰道。

寒生望了金道長一眼,沉吟道:“不是我不願意說出,而是丹巴老喇嘛只允許我告訴一個人。”

“誰?”金道長和老喇嘛驚訝的問道。

“一個能對我說出暗語的人。”寒生回答道。

“暗語?”金道長不解道。

“是的。”寒生點點頭。

瘦筋筋的老喇嘛開口道:“既然丹巴仁波切如此安排,必有其理由,寒生施主亦不必勉強,老衲丹增,是丹巴仁波切的師弟,也是這座寺廟的上師,你隨時都可以來這裏找老衲的。”

“多謝丹增上師。”寒生施禮道。

“丹巴仁波切的這串佛珠你還是繼續拿著吧,或許對你會有所幫助的。”丹增上師和藹的說道,並把其遞回給了寒生。

寒生點點頭,將佛珠揣回到了懷裏。

寒生走出了寺廟,穿過芳草萋萋的草甸,隨手摘了些漂亮的各色小野花,準備帶回給蘭兒。

金道長站在寺門口,遠遠的望著寒生,口中仍舊繼續念道著:“何為淞……”

是夜,寒生與吳楚山人父女聊到很晚才從他們的房間裏出來,月光下,信步走到紅松林的大樹後小解。